但玉柱子所使的“夺命叉”招数,乃是“黑豹子”任冲一生搏斗,所参研出来的,在跳跃劈刺中,叉即是剑,剑亦是叉,所以玉柱子的招式,几乎就是狮虎一般的闪展腾跃。
卜阴芳却与玉柱子完全相反,自她隐居到这长白山的插天峰上之后,却不断的在剑术上下功夫,因为,在她的心理上,有着负担,她一直预感,有一天那个投入黄河中的玉柱子,会找上门来,因此,她除了勤练她们卜家的绝艺——追魂铜铃针之外,更在剑术上,力求突破,所以在她与玉柱子二人一经交手,一个是使以正宗剑术,另一个则是以剑为叉。
于是,就在这插天峰腰,断肠沟上面,两个人杀在一起,各不相让。
就在一抡双方抢攻搏杀之后,卜丽芳似是从玉柱子的招式中,窥到了奥秘一般,立即一个倒翻,人已立在玉柱子面前两丈开外。
“等等!”
“你并没有败象,而我才刚刚杀得性起,你怎么又要罗嗦个没完没了的?”玉柱子有些不耐。
“你的剑招怪异,有些像是猎人玩叉的路数。”
玉柱子一惊,但表面上却力持镇静,淡然的说:“什么招数路数的,我不懂,我玉柱子只知道能杀人的招数,就成了。”
突然,卜丽芳似是全身一颤,粉脸立刻煞白,抖着声音问道:“那‘黑豹子’任冲,是你什么人?”
真是晴天一声闷雷,玉柱子也是惊呆的虎目圆睁,他连回答都忘了,心中却在想: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要知玉柱子,一向对这位黑大叔,敬畏有加,没有黑大叔,今天就没有他玉柱子,所以黑大叔对他有着无比的严酷,他也不敢稍有反抗,这种已成习惯的服从心理,似乎成了这世上唯一能克制他玉柱子的克星,如今突听面前的灭门大仇人,竟然说出黑大叔的“字号”,心中自是惊奇不止。于是,电闪一般的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那就是如果面前这个蛇蝎美人,与黑大叔也有着什么过节,正好两码子事一起办,有一天如果见到黑大叔,也好说给他听,叫他高兴高兴。
望着只顾冷笑的玉柱子,卜丽芳不由怒道:“任冲是你什么人?快说!”
“他是我什么人,干你何事?”
“刚才你所使出的剑招上,就揉和着任冲的‘夺命叉’路数,你说,是不是出自他的传授?”
“是又怎样?”
玉柱子此言一出,何异于承认?
于是,卜丽芳骤然间,满眶热泪滚动,她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断肠沟,面上表现出极度失望与痛苦。
只听她自言自语的说:“你既未为我而跳入断肠沟,却为什么把我的仇敌,调教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也就在她意欲落泪的瞬间,突见她脸色一寒,银牙一咬,对玉柱子喝道:“你与任冲可算得是一丘之貉,得不到的,就含恨而毁之才觉痛快,偏激、自私、不讲情义。我真不懂,上天为什么要特别眷恋像你这种恶人?”
玉柱子心中一松,原来她与任大叔有过节,那就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于是,接口冷笑道:“你应该知道,上天眷恋我的目的,而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叫我玉柱子送你上西天!”
他话声一落,“龙泉宝剑”光华暴涨,有如无数毒蛇,直向卜丽芳面门啃咬一般击去。
于是,卜丽芳像一头精灵,身如飘絮般,盘飞在玉柱子的四周,远远望去,两只光华毕露、锐芒喷洒的宝剑,有似两条云中搏斗的蛟龙一般,彼此盘绕,互相缠斗。二人战之紧张处,就见乌云片片,自二人身前或脚下,悠悠飞过。再看那拼斗的二人。只见玉柱子一身锦缎,在“龙泉宝剑”的刃芒中,酷似水里蛟龙;而那一身紫衣的卜二小姐,手中宝剑光圈不及玉柱子的大,但在她其白如玉的纤手中,仍然是挥洒自如,正像一只冲天的彩凤,只可惜二人如今是以死相拼,而非是“龙凤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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