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黑的筷子,分放在桌上坐的三人面前,一壶没有烫热的老酒,三只缺口的饭碗。张老爹呵呵一笑,说:“贤夫妇上门,真是茅屋生辉,来,我敬二位!”
玉柱子刚端起碗,妻子刘莲尚在犹豫,而张老爹却咕嘟一声,一碗酒已喝了个干净。
放下酒碗,张老爹这才眯着绿豆眼,仔细地看着玉柱子的妻子,嘴巴闭得紧紧的,但心中却是在高喊着:没有错,就是她。
他心中这么想,只是没有说出来,更没有盘问。
这码子事,可得要好好合计合计,如果一旦成功,自己这下半辈子,就可以安享清福了。
夹着卤肉,喝着酒,这使玉柱子感觉到,面前这个陷鼻子老者,透着可亲的味道,心念间,绝不能以貌取人。
本来天底下的人直觉的以为,人的长相,树的枝样,人长的漂亮,就好像树木长的端端正正一般。其实并不尽然,貌美的人,也有做些缺德事的,甚至比丑人更作怪,所以坏人并非是丑人的专利。
但是,玉柱子却对面前的这位老人,也列入好人之列,于是他再次减少了警觉性。
也就在这时候,突听张老爹高声叫道:“蔡六,到地窖去,把我平时不舍得喝的那罐酒,烫一壶拿来。”
蔡六一听,立刻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返身消失不见。
而张老爹,却是不停的打着哈哈,说些天南地北的话,引开玉柱子的注意。
本来玉柱子并不好酒,一方面天寒,再加上张老爹的热诚,这才没有拦住张老爹再加一壶酒。
就在蔡六喜孜孜的,双手棒着一壶暖酒,一路兴高采烈的来到张老爹桌前的时候,只见张老爹把原来剩的酒,全倒在自己碗里,于是,蔡六捧上桌的酒,自然而然又顺理成章的,斟在玉柱子的空杯里。
于是,玉柱子含笑捧起暖酒,冲着张老爹一让,说:“我夫妻二人,骑了一天的马,内人早已很累,喝了这杯酒,我得让老爹给我二人找个睡的地方。”
张老爹笑了,但那笑声来自那两个鼻洞中,听到好像隔了一道墙。
刘莲在玉柱子身旁,仅只吃了一碗稀饭,几口碎肉,就含情脉脉的依偎在玉柱子的身边,说他是小鸟依人,绝不为过。
为了早点让娇妻安歇,玉柱子一口喝干了那杯酒,立即起身扶着娇妻,静候张老爹安排住的地方。
突然间,玉柱子好像全身一震,有如被人在心窝捣了几记重拳,立刻两眼像是被人用布蒙起来一般,高高的身子,开始摇晃,他似乎只能叫了一声:“你……你……”,同时更听到娇妻凄厉的狂叫:“玉柱哥……。”声音本来是狂喊,但有如发自遥远的山那边一般。
玉柱子真的倒下了,当然,他是被这姓张老者用“蒙汗药”麻醉过去的,但无论如何,他是躺下了。
发自姓张老者的狂笑声,并没有对玉柱子起作用,但对惊吓的刘莲,却发生了极大作用。
突然,长发老者一双绿豆眼,凶光暴射,伸出毛茸茸的手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高声喝道:“拿绳子捆人。”
就是茅屋里的蔡六,一个箭步从灶房冲出来,手里还拿了一根麻绳,一面笑说:“蔡六早就在灶上等着捆人了。”
一面冲到玉柱子跟前。
“慢着!”刘莲含着泪水,高声喝住蔡六。
但张老爹却又是狠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这一回连桌上的盘子酒杯都跳了起来,只听他暴喝道:“捆起来。”
蔡六再也不顾刘莲的哭叫,三把两把,就把玉柱子手脚反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也就在这时候,赵老三与马老二两个人,也早已把刘莲绑了起来,拴在大方桌的桌腿上。
刘莲虽然被绑,但却仍能坐在桌边的凳子上,也许这是张老爹的安排。
叼着盘中碎肉,重又叫蔡六换了壶酒,张老爹边喝边看,好像面前的刘莲,对他有着无比的诱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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