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随手关上石门,再一按掀钮,敛尽隧道珠光,引导诸女进入旁边一座极精致的石屋,恭然道:“三位姐姐请到房里小憩,小妹将亡师遗物供上再来。”
诸女情知她会有一番好哭,劝慰几句,便由她自去上供。
彩云见案上文房四宝俱全,笑道:“你两人休打扰我,待我将秘芨抄录出来。”话毕就座,磨墨挥毫,顷刻间,将十几个图形绘就,接着便默写经文。
糜虹和宋玉秋站在彩云肩后,眼见她挥笔如飞,毫无停滞,赞花小字,娟秀异常,不由得大大惊奇佩服。
约有柱香之久,彩云写毕回头,见她两人站在身后,微微一怔道:“安姐姐怎还没进来,莫非又已晕倒?”
糜、宋二女原是被彩云书写吸引去全部神思,这时一经提起,不禁失色,急移步走出大厅。
彩云说的果然不差,安琪动也不动地跪在摊龛之下,她的头前,横放着龙头断拐和那枝成形的何首乌。
敢情安琪是追念亡师,自悲身世,以致情不自己,竟不能节哀抑情,在跪拜时候即已晕倒,因而毫无声息惊动众人。
宋玉秋叹了二声:“可怜!”把安琪抱入小石室,放在床上,替他推宫拍穴。
那知玉掌按上安琪的穴道部位,不觉惊诧道:“这就奇了,她怎睡得这样死?”
糜虹和彩云所说安琪是睡熟,俱诧异得各将纤掌向她穴道一按,果然发现她血脉虽沉,却是畅通无阻。
彩云不觉笑道:“我敢打赌,她一定是在作梦!”
宋玉秋打趣道:“因正是梦罢!如果硬要说梦的名目,便不妨叫做石屋梦好了!”
她笑了一笑,又坐回案前,将秘芨的经文逐字注释,刚写完最后一个字,忽听安琪哭叫一声:“师父休走!”一把将宋玉秋抱个结实。
宋玉秋笑道:“安妹妹,你怎抱起我来?”
安琪霍然梦醒,看二女守在她身侧,方才所抱的师父,原来是抱正宋玉秋的大腿,不禁惨然一声道:“亡师真个走了,但是,师恩浩荡,她还来谆谆嘱咐一番,彩云姐姐敢情连秘芨注释也写好了。”
彩云讶道:“你在梦里知道的?”
安琪坐了起来,点点头道:“方才亡师在梦里嘱咐,无论如何也要请姐姐住在这里七天,教我真正的打坐方法,还请宋姐姐陪我一个月,不知你两位姐姐可肯答应?”
诸女听她说起这梦,人人惊讶不已,那能不留下来相伴?
宋玉秋不料此行犹得秘芨,而且还有人讲解经义,十分欣悦,但她自己的师门,却一直不肯向诸女透露。
罗氏双姊因各有秘密,不便向别人请教而泄露自己。
四女聚在一起,在欢乐气氛中不觉已届分手的时日,糜虹、彩云,首先告别离山,打算往积雪山向寒山圣母讨回自己的檀郎。
但她怎知当时罗端静坐运功,正在人我俱忘的境界,忽觉腰间一麻,立即不省人事。
待他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躺在满室异香的闺阁里面,四壁描龙画凤,华丽异常,却静悄悄没个人影,惊得他一跃而起,那知一站了起来,即发觉自己周身一丝不挂,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急将一条床单围住下体,四处寻找衣服,就在他急得团团乱转的时候,“咔喳”一声,石壁忽然中一分为二,露出一个仅容侧身而过的小门,一位绝世妙龄美女和一位结着丫髻的侍婢,现身门外。
那妙龄美女微微一怔,即道:“你怎么就起来了?”
罗端裸着上半身,见被二女闯来,急得满脸通红,嚅嚅道:“姑娘!这是哪里?在下的衣服为……”
那美女不待他话毕,微微一笑道:“一切慢慢再说,你先把这衣服穿上!”
回头唤一声:“爱姑!你把衣服送给相公!”
那侍女应了一声,走进门来,将带来的衣服双手捧上,并还屈下半个膝礼,待罗端接过衣服,才退出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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