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怎能再望下听,吼一声赶起来,赶不及挥动马鞭子。
蓦地灯梁上燃着百十来枝蜡烛的五百斤重烂银吊挂,平白断了练子摔下来,打破十来块铺地斗大红砖。
八阿哥总是身手不凡,险煞托地一个倒退,跳过大圈椅。
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同时又飞来一阵灰雨,迷住了在场五六十条汉子眼睛。
大家都是内行人,晓得这是夜行人使用石灰袋子,客厅上顿时大乱。
那吊挂摔落的地方,距离喜萱姑娘立足处不过两尺,但是她依然屹立不动,喧哗声中耳畔听到四个字,“纪宝来到”。身子便让人夹到院里,落足假山上随即飞腾登屋。
她被放在女墙边枧沟内,沟是深,姑娘身材也小,平坐着正合式。
宝三爷又在讲话,他讲:“我人短不能驮你下山逃生,必须擒住八阿哥,劫持他借马送我们走路……
你藏在这儿等我,别望下跳,我来了再接你下地。别作孽,你要坏了生命我就不想生还。”
边说,边割断姑娘两手捆绳,递给她一枝匕首。
姑娘叫:“爷,你何苦……”
她伸手摸索,三爷早走了。
他绕到左庑廊前飘身下去,闯入马棚,剑刺脚踢把几十匹马赶出角门四散下山,回头又望后面厨房来放一把无情烈火,这才拔下背上三尺青锋,冲出前面决斗八阿哥。
这时候前后院子里已经燃着了无数灯筒火把,五六十条汉子各自亮着兵器,奔跑哼喝着。
八阿哥站在人群中仪表不俗,他手中拿的是一柄雁翎刀。
三爷打量着他的背影儿正待蓄势进攻,眼见有三条汉子纵上屋,急忙镖囊摸出三枝铁翎箭。抖左腕连猛掷,三条汉子各中一箭滚落檐下,院子里马上又是一阵大乱。
八阿哥霍地扭翻身发现了三爷,看他是个小孩子,一张脸花绿绿,青绸子包头,青绸子裤褂紧扣紧扎,腰挂镖囊,手横宝剑,脚登犬舌快鞋,身高不过五尺,可是十分勇猛雄健。
彼此一照面,三爷叫:“允-,看镖……”
脱手飞出一枝水磨钢镖,人跟着向前跳。
纪宝左边手打出钢镖,人跟着向前跳,蛮想八阿哥中镖跌倒,擒贼擒王。
可是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人家要是没有两下子狠工夫,也就不至敢作敢为。
当时,八阿哥刀翻人跃,躲开钢镖,悬刀骤落,刀背恰又盖住了三爷猛冲一剑。
三爷押剑撤身,八阿哥反客为主,刀绕中盘。
三爷滑步让刀,剑奔对方咽喉,八阿哥倒抡刀锋推剑。
三爷破看人家使的是宝刀,挫肘收剑,剑化把火烧天,旋踵疾走。
八阿哥伏地曲踊,刀追三爷后背,蓦然有人高叫:“殿下,退,要不得……”是四川人口音。
三爷猛翻身,喝一声:“着”刺斜里剑削八阿哥握刀右腕。
就只那么几分光景,一枝锁骨霸王鞭卷入圈中,风扫落叶恰好荡开剑,救了八阿哥一条臂膊。
三爷脱袍让位还剑磕开一鞭凤凰争窠,凝眸觑面前敌人,是个四十来岁硕长汉子。
汉子笑:“好家伙,那学来的大罗剑……”
三爷一听大惊失色,八阿哥退在一旁亢声叫:“多上来两位……要活的……”
两边应声飞进两柄戒刀,三爷一看戒刀,陡记起赫达喇嘛,再一看来人果是两个和尚,心里立刻着慌,急忙舞剑护身,反攻为守……
小孩子虽则武艺臻上乘,到底初出茅庐,未免经验不足。
其实两个妖喇嘛倒不一定怎么厉害,那使霸王鞭的却真是了不起,不单是势猛力沉,而且专找三爷身上要害点戮。
还好三爷学过点穴,懂得解数,腾挪躲避倒是被他让过好几手狠招,然而手中一枝宝剑始终不敢去碰和尚的两柄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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