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羞愧得滴下眼泪。
纪侠碰头道:“祖师爷,报仇一回事翠姐姐不要我管是我要管,取参仙也是我强求翠姐帮忙……”
和尚道:“你大约是爱护她?”
纪侠道:“她也最爱护我……”
和尚不禁笑了,笑着说:“起来啦!纪侠,你讲谁教你来的?你是说繁青她得了瘫痪病么?”
纪侠等姑娘起来他才起来,垂手回说:“青姨姨病倒几个月,四姨夫和他们三位哥哥都不在家,大家希望我能够请到祖师爷……”
和尚笑道:“大家的意思不是你的意思?”
纪侠急道:“我……我……”
和尚又道:“我听说你是让两个女孩子支使出来的。”
纪侠飞快的飘了翠姐姐一眼垂下了头。
和尚接着说:“你来多久了?我不在山上你怎么不回去?为什么流连不回去?”
纪侠吊着胆子说:“我想您老人家总要回来的……”
和尚大笑道:“倒不是留驾为小翠复母仇……”
纪侠又不敢响了。
和尚说:“成,你们俩既然同心同德,还须有始有终,我和尚也只好让你们去试试看是祸还是福。到时候希望你们拿出智慧振救你们自己,懂得万法应舍,自然无怨无亲……现在你说,小翠无家可归,此间羁迟不得,你想怎么办?”
纪侠勇敢地说:“我要请崔伯伯翠姐姐到江西居住。”
和尚道:“能维持到底?”
纪侠道:“我本坚定信心,无量诚意……”
和尚笑道:“让我看看你的信心诚意吧……你们明天一早动身回去,我和尚留下制药,这盏大灯球还有用,你们去准备走路啦!去,别管我的……”
说着,和尚索性闭上了眼睛。
小翠姑娘拜和尚一拜起来,便往石龛里走。
纪侠阿喜只好跟她背后进来。
龛中燃上一支腊烛,姑娘盘腿兀坐石床上,泪痕满面神情十分忧郁。
纪侠阿喜看她这一个样子,两颗心也就觉得沉甸甸地不自在。
纪侠趴倒床前地下呆呆出神,阿喜蹲踞角落里发呆,只有崔巍一个人卷伏在石案上睡着了。
周围凄清地一片沉寂,姑娘瞅紧纪侠,半晌,忽然强笑道:“你睡下啦!天亮好歹还得劳驾送我一程……”
姑娘这句话纪侠并没听着,但是她这一开口他就欢喜得好像遇赦,立刻打滚坐起来放低声说:“别听祖师爷疯子讲的话,他不来我们这儿该多快乐,真是倒楣透了……那宝贝的血你交给他了?”
姑娘道:“祖师爷广具神通力,先知先觉苦心婆心岂可不信?我们到了仙霞岭就该分手了,你带阿喜回江西,我和爸爸到天津外婆家暂住。”
纪侠傻笑道:“你骗我……”
姑娘道:“我骗你什么?”
纪侠道:“伯父早就告诉我张家没有人,祖师爷刚也讲你无家可归……”
姑娘正色道:“没有亲的舅舅,总还有疏远的表弟兄,老住不行暂住何妨?我根本就不想倚赖人家吃长久饭。爸爸能书会算,年纪还不太大,我也总有十个指头儿,光说缝穷,我就未见得包活不了。”
纪侠倏的沉下脸,怔了怔眼泪已挂在睫毛上,站起来颤抖着说:“你走你的,我上新疆找爸爸妈妈,谁就都别管谁,反正得到的宝贝你一定交给祖师爷了,该怎么办就让祖师爷去办……”
边说边拿起鹿皮囊挂到腰带上,尽速卷起被卷儿扛上肩头。
姑娘叫:“纪侠……”
纪侠不理她,拔步走了。
姑娘赶紧跳下地,阿喜急忙抢出去死活拖着纪侠。
姑娘迫到龛口,看到大灯球依然耀眼光明,树下却没了大和尚的踪迹,姑娘放胆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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