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人笑道:“足下知过半矣。大清早,我就赶去马大人胡同找宝芳,告诉她虎男被虏,劝她赶快上我家去躲避一时。
想不到姑娘有胆,有识,有气节,有决心,她谢绝我的劝告,表示为着虎男的安全,她决计自投罗网。
她说:系兔饵鹰,意在得鹰,鹰既就缚,兔可无虑。她是存心牺牲一己,眼见虎男无恙,然后自戕殉情……”
松筠听到这里,已是叫起来道:“好,我松家要这样的女孩子,我不让她死在禽兽爪牙之下!”
松藩道:“老二,不要嚷,我们马上找玉坚去。”
松勇道:“虎男身居孝廉,胆敢外面勾引人家姑娘,我不要他了,你们各位全都不要管……”
松筠道:“你不要他,我和哥哥要他,不要说他是你的儿子,我们偏管得着,璧人也管得着!”
璧人笑道:“勇哥哥说不要虎男,你们能相信他的,我可是没有工夫,我还是要请示我的请求到底准不准?”
松筠道:“准,准,我还你一千个准,别理他假道学半瓶醋,告诉我要怎么样办?”
璧人笑道:“给我一千两银票做宝姑娘的聘礼,还要一副镯子,还要虎男的庚帖。”
松筠道:“银票我给,勇嫂子拿侄儿的庚帖和镯子来。”
回头又高声喝道:“来呀,上帐房给我起一千两足用银票,要盖上双喜红印儿……”
沙大爷沙彪,他捏着一把汗,隐身屏门后面看热闹。
这一听说起银票,他料到大事成功,慌不迭的便往内帐房跑,但是见着帐房老爷、他却干喘着讲不出什么。
到底还是松筠的跟班进来了才把话讲个清楚。
帐房老爷很内行,另外拿红袋子袋上银票,外面加签,正楷描上一字双喜,亲自送了出去。
松勇的太太也把庚帖和镯子拿来了。
这时松勇什么话都不好讲。只是站在一边翻白眼,第一他看璧人十分热心,未免感动,二来他总见过宝芳姑娘一面,印象不算坏。
三来他平生最怕松筠,这位老兄弟翻脸不认人,简直没有办法应付,所以他索性装聋作哑,一任众人摆布。
璧人拿了镯子庚帖和银票往袖里一塞,翻身便给勇哥哥道喜,给勇嫂子道喜,给松藩松筠也道了喜。
走下台阶,大踏步赶出门。
跳上马背一溜烟回去潘公馆,问浣青要了四百两银子,一并由松家带来的物件,统交给跟班拿着。
又把他的四个亲勇喊来,吩咐了几句话,打发他们先去玉家门前守望,然后他再听取了李大庆外面所派的几个眼线的报告。
这才带着跟随一迳找玉标统玉坚来了。
玉坚在家宴客,客人有福贝子的所谓纪纲之仆,有他的得意好徒弟,人数并不多,恰好一桌人。
喜子寿子宁子三个令郎,身份不够,权当听差,站在两旁侍候。
大家正兴高-烈的当儿,出乎意料,闯筵的竟来了九门提督。
玉标统吓得直打哆嗉,那些徒弟还都是破落户少爷,他们也都慌了手脚。
喜子等三位贤昆仲除了缩紧吐舌头以外,动都不敢动。
只有王府的爷们不惧潘龙弼,他倒是很有礼貌的站起来给潘大人问好。
璧人沉着脸问:“你是那里的?”
那人冷笑道:“大人不认得我?我是跟福贝子的。”
璧人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变了颜色道:“什么名字……”
停一停,他一耸肩,又一挺胸膛说:“叫金良,大人问我到底有什么事?”
璧人不去理他,又挨着桌子问每一个人名姓,他一边问,他的跟班拿笔匣墨壶出来全给登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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