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妈她还敢对我说,你从上月十三日一清早起,常由文昌阁上面跳墙过去跟姓金的会面,常常跟宝莲吵嘴……”
听到这儿,姑娘咬响满口银牙,两条腿这一攒劲,跺碎脚底下一块斗大的铺地红砖。
她是万分捺奈不住,翻身刚要出去,角门上安提督安鲁带着大批人一拥进来。
婉仪、浣青迅速向前左右拦住了姑娘,她们俩不约而同的,靠在姑娘两边耳朵上说了两句不约而同的话。
姑娘直挺挺的跪下了。
她拜了两位长辈三拜,站起来说:“太太,婆妈请你相信我,我华梅问决没有丢龙家面子的丑事。
但求洗清不洁之名,我就死也无怨。命运支配了我……我死后,必须通知我的妈,弟弟妹妹,替我申冤雪恨。婆妈,我走……”
婉仪、浣青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不禁放声痛哭。
这当儿有人自姑娘床柜子搜出另一只睡鞋。
翎顶辉煌站在厅上的安鲁安大人,他却不管什么秽亵忌讳,一伸手抢去鞋,颠倒看了看拢到袖中,得意地高声笑道:“人证物证俱全,这还哭什么呢!年轻轻的守节,何苦……”
冷不防姑娘猛的窜过去,拍的给打了一个耳括子。
姑娘是使了几分劲,安大人个子虽大可也吃不消,顿时摔倒墙脚下,满口喷血。
他带来的人马上喊起来,把姑娘包围上。
跟随搀安鲁挣扎起立,他大叫:“反了,反了,绑起来,带走!”
那些人有的弄出家伙就待缚人。
姑娘说:“安鲁,你要死还是要活?要死我教你一个也别回去。要活让宛县平县知县进来,这是地方官的事,我要跟他走。”
安鲁又叫:“混帐,我非要亲审你!抓!抓人!”
那些人蜂涌上前去。
姑娘抖动两臂,一个个都躺下了。
眼见分明不了之局,红叶恰好赶到,这位少奶有办法。
她一来就把梅姑娘推进屋里去,自己守住屋门口对安鲁讲话。
她说:“安大人,这案,清浊明昧未分,名誉重于性命,岂可偏信一个老妈一面之辞,胡涂批断?我们清白传家,知法守法,决不逃避罪搛。
不过地方上出了事,当然应归地方官办理,我们家姑娘愿意投宛平县,乃是合理的要求,步军统领不是父母官,似乎未便越殂代疱。
这案必须由县转详列宪定识,这是国法。
我们家姑娘也曾朝见过皇上,潘龙两姓也不是没有身份三瓦两舍人家,不了时我们尽可叩阍,恳求皇上点放刑官察办实情。
大人过份逼迫,须防皇上见怪。眼前要想逮人,我们家姑娘未必就范,恐怕还不单是一个字僵!”
安鲁他亲见过当时皇上在四海春菜馆会晤梅问姊妹情形,随后也听说官家对这一朵梅一朵菊如何赏识,听了红叶的话,他确是有点怕。
但是官架子支持了他,他还不肯退步。
安鲁说:“叩阍,你讲得很容易。缉捕盗匪,维持治安是我的职责,我要逮人!未必就范,你是打算拒捕?我对你讲,外面我留下五百人马,全面包围。”
红叶道:“我们姑娘不是盗匪,也还没有扰乱治安,于步军统领职责上毫无关系。安大人,你说得太神气了,不正当的威胁,无所谓拒捕,千军万马在龙家人看来,算不了什么的。”
安鲁大怒道:“难道龙家人真要造反?”
红叶道:“这是大人的成见,不是龙家人的罪名,辇毂之下谁不知道潘尚书两代重臣,龙提督心存君国……”
安鲁气得身摇手颤,他戟指着问:“你是什么人?”
红叶随声答覆:“侍读学士松天虬之妻。”
安鲁说:“原来你是松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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