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筠笑道:“我不懂你急什么,那一椿命案不是刑部包办奏请圣裁?我实在很腻,你想不想干呢?走门路呀!”
安鲁大怒道:“我是武夫,当然我够不上!”
“这算你明白。”
“你请坐,我走。”
“你走不得!”
“你怎么讲?”
松筠呵呵大笑道:“盗匪嫌疑呀!犯人既是盗匪,你还能不带兵解送?”
安鲁一跺靴底儿说:“你很会奚落我。告诉你,我是请示过福贝子来的!”
松筠蓦地站起来,沉下脸说:“福贝子容纵家奴奸淫妇女,他本人就有罪名。别讲他,我当御史时那一位亲王没参过?……
你放心,华梅问果然有罪,自要依法办理,我执掌着国家法律,法律之下没有亲疏,也没有权贵。你回去告禀福贝子听参好了!”
安鲁一听,肚子里想:这家伙真凶,连福贝子都要挨骂,我还拗得过他?边想,边摇着头上花翎儿自去了。
这儿梅姑娘已经换好衣服出来,县老爷亲自给地上了手镣,由红叶陪同出门上车,迳赴宛平县过堂。
松筠留下听完了浣青和二娘听讲的夜间闹贼情形,他才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告辞回衙。
松筠刚刚走,虎男飞马赶来,说是他闻变之后,竭力设法和大内崔太监通讯,恳求他帮忙。
崔太监答应奏知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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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真快,不一会工夫崔瀛就派人找他见面,说皇上非常焦急,已经朱谕刑部审慎办理了,随时具奏。
浣青听着这些话还是不住的摇头。
虎男又说:“皇上下了朱谕,至少能使二老爷不受福三威胁,这事尽有平反希望。”
浣青泣道:“虎男,你不懂,皇上要管,你弟妹自可不死,不过皇上所以会非常焦急,立刻下谕,你不想想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念头!我怕底下又是不少麻烦。”
婉仪道:“底下麻烦好办,大不了让孙少奶回去新疆娘家,可不就躲开了?可虑的还是眼前,一切都是仇家精到的计划,要她的命还要破坏她底名誉。
说仇家有极好武艺的又是会使薰香的,那还能不是和尚小静的徒弟张极?张极来京势必结交权贵,他的靠山可能是金珠,藏身的所在可能是豫王府,这是很容易忖度的。
但谁也不认识张极,谁也没有理由向金珠要人,这怎么办?
本来有两点希望,第一希望捕获张极,第二希望邓妈反供,可是两点希望同样的极微渺小。
邓妈一口咬定奸情,必定受严重威胁,重价买足,何至反供?
她是个娇弱轻佻的妇人,受不了重刑,而且原告口供如果没破绽,问官也不应严刑逼供这又怎么办?”
虎男怔一怔说:“我想,找金珠的跟随问一问大约还不难。再不然让我偷进一趟豫王府。”
浣青急忙摆手说:“不,我不答应你去闯祸。问,决问不出来。偷进王府这是多大的危险?你还不知道金珠什么样人?就让你找着张极,恐怕也不是你一个人所能擒获。”
婉仪道:“有个办法,只苦缓不济急。教松少爷赶上华山找他的父亲或且师父回来一个。”
虎男道:“就这样办,我马上走。”
浣青道:“你得请假。”
虎男道:“这不管啦,丢了官也不算什么……”
说着扭回身便走。
浣青连喊两声别忙,他竟不理,一迳去了。
刚是晌午时光,红叶气急败坏的驱车回来报告消息,说是县衙过堂先讯梅问。
梅问态度非常从容,口供也极好。
县老爷没话说,就教带邓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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