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人就像看透他的心一样,莞尔笑道:“你不要踌躇,我的话没有错的,时候不早了,请安歇吧,我还得上浣妹妹屋里走走呢,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谈。”
说着,又装着老姊姊的神气,很温柔的伸手拍拍南枝的肩头,蔼然一笑地去了。
这几天浣姑娘的病,直是一天比一天险恶,老太太整天老泪涔涔,寝食不安。
古农夫妇和玉屏更是苦得不成样子,南枝当然没有心绪再说走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束手无策,眼看浣姑娘渐渐去死不远了。
这一天忽然她的父亲来了一封信,古农看了,便拿着来找老太太。
刚好这时候老太太在浣青屋里和菊人商量替浣青许愿移灾,看见古农拿看信进来,便问道:“谁来的信?”
古农低声答道:“婶婶快死了,叔叔又回京,来信说要接浣妹妹回家呢?”
老太太愤然造:“这个下流东西,老婆死了又记起女儿来了,这一个样子,就教他抬走了罢!”
古农陪笑道:“我特来请示老太太,怎样给叔叔覆信?妹妹的病还是给不给知道?”
老太太道:“糊涂东西,你自己都拿不出一点主意么?这些事还要来问我……”
菊人笑道:“说起三老爷,不是我们晚辈敢荒唐说话,真该不理他。这几年来他何曾来过一字半字问到浣妹妹身上,现在浣妹妹及笄成人,他倒想把她接去了?”
老太太道:“可不是,这几年要不是我,她早就给她那混帐继母折磨死了,这时候,他还想有他的女儿?”
老太太在气头上,说话声音渐渐抬高,菊人怕惊醒了浣青,便对古农递个眼色教他出去了。
古农搭讪着正要走,突然浣姑娘床上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哥!”
古农急忙把手中的信交给菊人,走过去牵起帐子,俯下身问道:“妹妹,今天可好一点么?”
浣姑娘枕上微微的把头一点,一息二气的问道:“爸爸有信来么?他……他说的什么话,你把信念给我听。”
古农道:“说的还是一些不相干的事,这会儿你刚好了一点,不要多费神了。”
浣姑娘阖上眼皮摇摇头,伸着枯腊似的臂弯,说:“不,我要。”
菊人听了,便过来坐上床沿笑道:“你刚吃了药,好好的再歇一会,等下我念给你听罢!”
浣青皱眉毛,挣扎着高声说道:“你给我信,我不要你们念!”
菊人知道她的脾气,便把信去塞在枕下,笑道:“信搁在这里,晚上再看好不好?”
浣青点点头,便不作声。
□□□□□□□□晚上,古农在喝酒中间,对菊人说浣青这两天气色很不好,早上看她说话声音哑得厉害,而且十分吃力,怕她是不久的人,边说边合着一泡清泪,菊人忍不住已是哭了。
南枝低头看杯中的酒发呆。
半晌古农又说道:“人是不中用了,我们得早点想个办法。”
菊人拍着一下手道:“你说你有什么办法?难道把她赶出去!”
古农被菊人这一顶,便不开口。大家又发了一会呆。
忽然南枝叹口气说:“我真不该来杭州!”
菊人道:“现在我倒有一个救急法子,只怕你不听话。”
南枝发急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闹什么客套?只要你真的有法子,我是无所谓牺牲的了!”
菊人道:“好汉子言重泰山,我的法子,便是要你亲口向她求婚,对症下药,这甚或且还有转机的希望!”
南枝听了,回头看着古农。
菊人道:“不相干,他早就明白你们的事了!”
南枝脸上微微一红,低头不响。
菊人道:“我的法子,似乎很委由你,其实是毫无损害的。不过只要你暂时唤她一哄,至于你以后要不要地,我们绝不加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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