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敏敢情因为饿极,不消片刻已啃完一只后腿,却见王紫霜和阿莎才把她们手上的羊腿吃了一半,不禁笑道:“你们吃得多慢!”
王紫霜“哼”一声道:“猪八戒吃人参果才快哩!那样吃法,有啥子意思?你知道这羊肉杳不香?”
于志敏才答得一个“香”字,忽闻天际一声长啸,急抬头一望,只见一条淡淡的身影,由三四里外的峰顶,自南向北一掠而逝,看那身影的来路和去向,正是由冈底斯山飞向札伦寺,并还经过干正明把守的山口附近,不禁叫出一声:“不好!”金眼隼在此时也振翼飞去。
王紫霜也自惊觉,但她抬头迟了一点,竟见不了什么东西,忙问道:“你可看到什么?”
于志敏忙把所见说了,接着道:“我相信看到的没错,由那人的轻功看来,如果是敌人,确是一个劲敌哩!你们守在这里,待我赶去看看,别是茅士亨往札伦寺去找麻烦就糟啦!”
王紫霜道:“你放心罢!青天白日之下,茅土享有多大的胆子,敢出山闯祸?而且这一场该轮到我去了!难道你还要抢我的买卖?”说罢,好整以暇地啃她自己的羊腿,认为于志敏是过份耽心。
于志敏起初一想,也觉得爱侣所说确有几分道理,所以也不在意。那知才答讪几句,金眼隼忽又飞了回来,只听它“嘎”一声,朝自己肩头直落,不禁失声叫了起来道“不好!那些魔头行事,往往出乎常理之外,阿妹要去就快去,金眼隼已回来催促了!”
王紫霜见金眼隼栖在于志敏肩上,啄个不休,也深觉诧异,这时被于志敏一说,急应一声:“好!”双脚一蹬,只闻“刷!”地一声,一条淡影已掠过一座山头,消失在山的那边。
于志敏见她已经赶去,也略为安心,急写了一张纸条,给金眼隼带给红姑,回头对阿莎道:“你独自一个,敢不敢在这里待着?”
阿莎道:“相公要去札伦?”
于志敏说一声:“不!”接着道:“我要先往干前辈那边,告诉他们一声,回来再走。”
阿莎道:“婢子在这里不怕!”
于志敏道:“你先藏起片刻,待金眼隼回来,你也有帮手了,那些金蜈蚣你还不会使用,千万别惹它们!”
阿莎才一点头,于志敏已破空飞去,再看时,已见数里外的山顶上,有个影儿一闪,不禁婉变地一笑,却在心里打定了一个念头。过了半晌,金眼隼却和穗姑一齐过来,这时的穗姑已放弃她在魔教时,那高贵的身份,和阿莎无拘束地说得十分融治。二女为伴,胆子也大得多,正在欢愉的谈话中,于志敏已匆匆回来,叮嘱了几句,又直奔向札伦寺。
再说札伦寺的僧众,经过半夜猛烈的格斗,幸有于志敏和中土各派的人士来援,不致被魔党得手,这才真正感激。次日早课之后,阿古巴活佛亲自接见玉山樵者等人,并出面邀请各派首要在当天晚上,到下院用斋,玉山樵者和段化鹏急派遣天师教门下四出寻找各派人士,转达活佛的盛意,经过了一阵子的忙碌,时已近午,天师门下一名弟子匆匆同来,一进门就几乎和段化鹏撞个满怀。
段化鹏斥道:“施友!你干吗这么冒失?”
那被称为施友的弟子急忙一敛双手,急道:“札伦寺那边,有一位半偕半俗的老人,硬要闯进山门,已和几名知客僧打起来了!”
原来这札伦寺下院虽然也是寺的范围,但隔成两处,下院与寺门相距约有半里,所以那边的情形一下子也传不过来,段化鹏听到施友说有人生事,蓦地一惊道:“真有此事?”恰巧玉山樵者也由内间出来,一同飞步赶去。
这不过是顷刻间的事,但玉山樵者和段化鹏到达的时候,山门两旁已七横八竖地躺着几名寺僧在地上“哼”着。再看知宾殿的桌椅,也被打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急忙穿过“知宾”,“观音”,“普贤”三殿,才见普贤殿后,燃灯殿前的天井,屋上屋下都挤满了人,人丛中央传出呼呼的掌风。
那些僧人一见玉山樵者和段化鹏到来,立即自动让开一条通路。两人进去一看,只见五殿主事围着一名散发蓬松的老者,在那里打得十分惨烈,这时五殿主事的大喇嘛,已是大汗淋漓,而那老者仍是若无其事,身形只在中心的位置打转,轻松地一伸掌,就把进招的喇嘛震退数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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