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火黄似乎浑身一震,粗声粗气地问道:“我只是问她是男是女?”
“是位比丘尼。”
“啊!”朱火黄仿佛一下子又泄了气。“你跟她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要给戈易灵信物。”
“朱大哥!和认识你的情形差不多。”
“她对你有救命之恩?”
“可以这么说,也是一次采药的机会,我在深山之中发现了一株千年的老山参,对我们采药的人来说,这是罕见的珍品,我疏忽一点,大凡世间天生的珍品,都有奇禽异兽保护,像这样千年老山参,自然也不例外。等我发觉两条赤火链向我袭击的时候,为时已晚。”
“两条区区的赤火炼,难不倒毒王的女儿。”
“我也是这么想,结果大谬。这两条赤火链坚硬如钢,我没有捏死它,也没有摔断它,终于我被咬了一口。”
“难道这一口咬伤了你不成?”
“毒发散得很快,一切中毒后的处置都来不及,我的双眼发黑,四肢痉挛,呼吸不畅,性命就在这样一瞬间进入垂危。”
“结果那个尼姑救了你。”
“等我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前站着一位年老的比丘尼。”
“她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告诉我她的法号,她只是说一切都是个‘缘’字,她叫我不必谢她,如果不是一个‘缘’字,她不会在山里遇见我。”
“为什么又有这只玉蝉夹杂在当中呢?”
“我休养了三天,除了送饭给我吃,见不到她的面。第四天她送我上路,我求她告诉我关于她的法号,她没有理会。我只记得在她的灰衣胸前,挂了一只玉蝉,因为这只玉蝉无论是雕刻的手艺、玉的色泽,给我的印象太深。当时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日后再看到这只玉蝉,就是我报答救命之恩的对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这只玉蝉发现在戈易灵的身上。”
“哦!你要在戈易灵身上报恩。”
“可以这么说吧!在我发现戈易灵的时候,她正在生病,我的四个手下,笨拙如猪,几乎误会了我的意思。现在戈易灵的病好了,我正在为她打通经脉,准备送她离开。”
“你继续讲下去。”
“因此,我不能把戈易灵交给你,我不能做一个不守信的人。”
“天婆婆!你已经背弃信诺了。”
“我知道,朱大哥是指我对你而言的。”
“你说,你曾经对我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一切的事,虽然你的话没有让我听到,对你来说,这诺言是一样的。现在你却没有遵守。”
“朱大哥!你指责很对。戈易灵发现在先,你朱大哥登门要人在后,我决定了这先后的次序。”
笑面屠失朱火黄脸上绽开了笑容,说道:“天婆婆!你成心要做我的敌人。”
天婆婆平静地说道:“我决不会做朱大哥的敌人,我已经为我自己做了最适当的安排。”
朱火黄笑笑说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为你自己安排了。”
天婆婆笑道:“我的安排是别人无法阻拦的,因为我为自己安排了一个‘死’。而且,这个‘死’必须是出自朱大哥之手。因为当年你在大漠救了我的性命,如今我不能为你实践诺言,我把性命交还给你。”
“你!”
朱火黄没有想到天婆婆会作这样的选择,一时意外,却为之怔住了。
停了半晌,朱火黄突然站起身来,慢慢走近天婆婆,伸开右手,箕张五指,抓向天婆婆的咽喉。
天婆婆一直是那么地望着那只大手的来临,没有闪开,没有恐惧,平静得像是一尊石雕的像。
笑面屠夫朱火黄的手在快要挨近触及天婆婆咽喉的时候,他停住了。他的眼睛盯着天婆婆,问道:“天婆婆!你为什么不闪躲?你为什么不反抗?以你的功力,足可以和我拼上半日,你为什么不放手跟我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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