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连忙接着说道:“是的!是的!只可惜这小子是什么来路我们都不知道,就这么溜掉了。”
“急什么,他不是跟丫头说,他会回来的吗?”
“我们总不能尽站在外面这样谈下去吧!请吧!还有……戈姑娘!你呢?”戈易灵脸上有一分凄凉的表情,说道:“我只是感到很抱歉!”
“你没有抱歉的地方。”
“我是代表先父抱歉。不过,我和许姑娘一样,对自己的父亲,有坚定的信心,我相信父亲不是那样奸诈而不顾旁人生死的人。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在真象没大白以前,我真的为父亲的所为,感到抱歉。”
许言姑娘扑过来,拉住戈易灵的双手。
“戈姐!留在许家农庄住几天可好?”
戈易灵抚摸着许言的手,摇摇头说道:“血仇在身,我是一天也不能停留的。许家农庄这么美的环境,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再向你道贺。”
“那你现在要到何处?”
“现在我也拿不定主意。天地之大,至少在目前,我不晓得应该何去何从?”
许言走到马车旁边,将缰绳解下来,交到戈易灵的手里,然后,默默地拥抱着戈易灵,半晌才说道:“长途跋涉,用它代步吧!戈姐!珍重!”
戈易灵伸手为许言抹去泪痕,轻轻地说一声:“谢谢你!也祝福你!”
她上了马车,抖动缰绳,得得的蹄声,逐渐远去。这时候正是日高三竿,照耀得莫愁湖水波粼粼,反映一片光芒,戈易灵的心头却难得有这样的开朗和平和,一声娇叱,将平静的莫愁湖,撇在身后。
太原是汾水西岸的一个重镇,是从雁门关算起,几百里之内,人文风雨荟萃之地。
在这样大的地方,呵气成云,挥汗成雨。对于一个陌生人,是使人目不暇给的。
戈易灵姑娘从金陵到太原,遥远的路程,使她日趋成熟而老练了。她舍弃了那辆气派十足的大马车,留着那匹健蹄肥骠的坐骑,配上一副银灰色的鞍缰,她为自己换上男装,紧密排扣,撒花扎腿青布裤,薄底快靴,头戴一顶露发遮阳,迎面上翻倒卷,当中插着一朵颤巍巍的白缨,坐在马背上,自然有一分英挺与潇洒,而引人注目。
戈易灵进得城来,缓缓而行,纵览着沿街熙攘的人群,一直来到城西,拣了一家干净的客店,交待过店小二溜马、上料,自己歇在上房漱洗风尘,茗茶小憩。利用这段时间,心里盘算着应走的步骤。
店小二进来,垂手听候吩咐。
戈易灵要了四样小菜,一壶烧酒,交待后送一碗羊肉汤泡馍。
店小二刚要转身离开,戈易灵叫住了他,取出两钱重的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
“拿去吧。”
店小二怔了一下,立即恭谨的一点头。
“客官离店时再算账。”
戈易灵摆摆手。
“这是给你的。”
店小二这时候朝后退了半步。
“谢谢客官的赏,只是小店没有这个规矩。”
戈易灵笑笑说道:“二钱银子,谈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再说,客人给的外赏,不收,那是不给客人面子。”
店小二是个三十靠边的人,剃着一个油光的葫芦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是个老江湖,而且还透着几分精明。
“小的无功不敢受禄。”
戈易灵用指头敲着桌沿,点着头说道:“何至于!”
店小二刚要伸手过来,但是,他的经验告诉自己:两钱银子可以养家活口过一个月好日子,但是,也可以卖掉自己一条命。他缩住手,恭谨地说道:“客官请明言吩咐吧!”
戈易灵站起来,踱到窗口,缓缓地说道:“我要打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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