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动着笑意未敛的嘴角,随意反问道:“冷月!你以为二十多年以前,我应该是多大年纪呢?”
冷月摇摇头尴尬地笑道:“我不敢乱猜。”
“我可以告诉你,二十多年以前,我的女儿与你现在的年龄差不多。”
“啊!”
“你们别惊奇,不要以为我这样一个古怪孤癖的老婆子,一个人住在这样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我的行为又是如此与众不同,我一定不通人情,毫无人性……”
骆非白与冷月同时抢着说道:“天婆婆!原谅我们当时的胡说。”
天婆婆仍然是十分祥和地说道:“不相干的事,当时换过我,也会这么骂人。因为一个住在边塞,而且又专门弄毒的老婆子,违情悖理,是十分正常的。其实你们知道吗?我从前也有一个家,我有丈夫、有女儿,有十分温馨的生活。”
冷月问道:“天婆婆!恕我直问一句,你的家如今还在吗?”
“应该还在。”
“天婆婆!我不懂什么叫做‘应该’还在。”
“因为我离开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讯息,人事沧桑,变化太大,我只能说他们应该还在。”
“天婆婆!我还可以再问吗?”
“前尘已经启封,你就问吧!”
“天婆婆!照你的说法,是你离开了他们的,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离开一个温暖的家呢?”
“你们呢?你们有没有一个温暖的家?如果有,你们为什么要离开呢?”
冷月和骆非白对视一眼说道:“天婆婆!我们不同,因为我们……”
天婆婆立即接着说道:“你们不必说原因,每个离开家的人,都有一个自认为是不得已的理由。但是,不管这个理由是否正确,一个离开家的人,都会想念自己的家。”
冷月现在对天婆婆已经没有了俱意与敌意,很自然地问道:“天婆婆!我知道你是想念家的,想念过去温馨的生活,想念家里的人。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为什么不回去呢?我相信,只要你回去,那里的一切,都还在那里。”
天婆婆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说的也是,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想,可是……”
她刚说到这里,侧耳一听,说道:“清江小筑又来了客人,而且是不速之客。奇怪了!
清江小筑来不速之客,还是少有的事。”
她立即吩咐:“将戈姑娘送回到房里去,小心照护。”
她又对骆非白和冷月说道:“愿意随我过去看看吗?”
骆非白和冷月不但对戈易灵的安全放了心,而且对天婆婆有极大的兴趣,他们两人同样相信,在天婆婆的身上,一定蕴藏着动人而又曲折的故事。
两个人亲切地随在天婆婆身后。
天婆婆随便问道:“骆非白你的腿复元了?你们两人再试试自己的内力如何。”
骆非白和冷月果真收敛心神,运用功力,很快地默察自己,发觉非但没有不适之意,而且,体内似乎有一股阳和暖意,增加了不少内力。
天婆婆等他们二人睁开眼睛之后,便问道:“如何?”
骆非白道:“五脏六腑充满阳和。”
冷月说道:“想必是天婆婆在普洱茶里所放的补剂发生效用,天婆婆!我们真是越发的惭愧与不安,我们也不能用一个简单的谢字,来表达我们的感激。”
天婆婆笑笑说道:“且慢说感激,你们知道那几滴补剂是什么吗?是我贮藏的千年鳝精的血,是盖世难逢的补品奇珍。”
骆非白大惊,赶紧拉住冷月的手,行礼说道:“天婆婆!我们……”
天婆婆伸手说道:“起来,用不着谢我。说实在的,千年鳝精的一滴血,可以抵得上一整年的面壁苦修。我所贮存的不是鲜血,却也是有助于内修功力。如果你们要谢,那要谢谢两个人,一个就是你们自己。如果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真情,着实感动了我,如果你们不是敢于牺牲,你们也喝不到这碗茶。所以,这碗加了千年鳝精血的普洱茶,对你们来说,是自求多补。第二个人你们应该感激的是戈易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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