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抄小径而来的吊眼睛汉子看得一怔,愕了一愕,但见聂十八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逃去,以为聂十八只是在逃命的无意中踢飞了黄脸汉子。他根本看不出兔子十八跑这一门上乘的武功,急切朝其他贼人喊退:“快!快!快拦截住他,别让他跑掉了!”他也不顾黄脸汉子给踢伤没有,心里只担心聂十八跑掉,飞也似的朝聂十八追去。他感到聂十八身上的黄金、白银比黄脸汉子的性命还更重要,甚至在心里认为,只要抢得聂十八身上的财富,死了黄脸汉子更好,起码少一个人来分这一笔黄金白银。
聂十八奔跑的方向,早已有两个贼人迎面拦截,其中一个贼人说:“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你受死吧!”凶狠地向聂十八头顶凌空劈下,要是这一刀劈中,聂十八便给劈成两半了,聂十八心中早有准备,又抖出他一招兔子十八跑的武功来,人直挺挺向后仰面一倒,跟着又是一个翻滚,又令这个贼人一刀劈空,人没劈中,却劈到聂十八刚才倒卧的地方,一把利刀,有一半砍入了泥土中,聂十八那里等他将刀拔出,人跃猎刀出,一招穆家刀法,锋利的猎刀,划断了这贼人的脖子。另一个贼人一下给吓得手足失措。可是聂十八一腿早已扫到,又将这个惊慌失措的贼人扫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在树林中的雪地上,聂十八就是以这一套变化莫测的兔子十八跑武功配令穆家刀法,转眼之间,将吊眼睛这五个小贼杀得死的死,伤的伤,连无毛鼠也不能幸免,给聂十八一猎刀了结了,最后只剩下吊眼睛一个了,吓得他愕在一棵树下不敢动。
其实聂十八以两门的上乘武功对付这六个小贼,可以说是大材小用,只要他略施其中的一门武功,是可以应付有余。因为聂十八不是武林中人,没有系统学过武功,所以一遇敌人,他没法看出对手的武功是高是低,也看不出对手武功的门派,为了自卫,只好全力以赴。他哪里知道,这两门上乘武功的配合,就变成了杀伤力极大的招式,即使不亡即伤,就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恐怕一时也难以招架,何况这五个只会一般花拳绣腿的小贼?以武林人士看来,聂十八以这等莫测的上乘武功来打发几个小贼,简直是白白糟蹋了这等武功。就像一个富家公子哥儿,不知道珠宝的可贵,用一颗珍珠去买一块麻糖一样,令人摇头惋惜。
聂十八见剩下吊眼贼人一个人了,逼着他问:“你还要不要我的金子和银两?”
吊眼双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的一条手臂,也给聂十八的猎刀划伤了,不能动弹,左脚也给聂十八踢伤,跑又跑不快,他这时感到自己的一条命,比金子银子更重要,惊恐他说:“求小爷爷放过了我,我家中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娘,要靠小人来养。要是小爷爷杀了小人,小人的老娘就没人去赡养。”
聂十八一听,心软下来,说:“好!我看在你老娘的份上,放过了你,你有手有脚的,干吗不去打猎、砍柴去养活你老娘,却跑出来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要是你们杀了我,我家中有老娘又靠什么人去养了?”
“小爷爷,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
“唔!我现在给你一锭银子,你拿去养你老娘!今后,你再也不能干这种拦路抢劫,杀人劫财的事。要是你再干这种事,给我碰上,我会杀了你,知道吗?”
“小爷爷,小人今后怎敢再干的!”
聂十八真的从行囊中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丢给了吊眼睛叹子,便扬长而去。
吊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聂十八不但不杀自己,反而给自己一锭银元宝。别不是在发梦吧?早知道这么好骗,不与他交手多好,每人骗他一锭银子,也不会弄到现在死的死,伤的伤的地步。
这个贼人,他家中哪里有什么七十多岁的老娘了?他是为活命才胡说的。要是常在江湖上走动的武林人士,一听便知道是假话。
三天之后,聂十八孤身只影冒着风雪,翻过了岭南,从湖广的宜章县踏入了广东的乐昌县。乐昌县是广东韶州府的一个县,汉朝时,它是曲江县的一部分,南北朝时,在乐昌设县,叫粱化县,到了隋朝,才改名为乐昌县。它是广东最北的一个县,地处在岭南的南麓上。全县除南部为丘陵、平原地外,东、北、西三面都是高山大岭,处处山高林密,层峦陡峭。深谷大涧之中,奇花异果,流泉飞瀑,触目皆是,与岭北漫大的风雪景色,迥然不同,岭北仍是冰封大地时,岭南却是春意盎然了。不但景色不同,连人们说话的言语也不同,弄得聂十八向人问路,一句话也听不懂,不知对方说什么。幸而有些村民听得懂聂十八的河南话,比手划脚告诉他:“要去广州,你先到韶关,不论坐船、走路,都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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