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八一时哑口无言,想不到自己的好意,竟给别人说成是贪生伯死的小人,他咬着牙低下了头。
肖郎又说:“兄弟,我这一船的货物可以不要,但不能要求船家连船也不要的吧?难道叫大家弃船逃命?”
“肖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办?”
“兄弟,我听说江湖上真正的侠义之人,是救死扶伤、除暴安良,哪里有残害平民百姓的土匪,就往哪里跑,杀了他们,为一带百姓除害。别的大侠士,千方百计要去寻找危害百姓的匪盗,杀了他们才安心。兄弟怎么反而见了匪徒而逃走的?”
“肖大哥,我这不是逃走,我是……”
“兄弟,我说逃走两字可能说重了,但兄弟起码是不理别人死活,避开他们,独自一个人离开,让这群凶残的土匪在这一带继续危害立往船只。”
“肖大哥,你是——?”
“兄弟,我是不会离开他们的。我虽然不是什么侠义之人,不懂什么武功,却有打猎的经验。我却想趁这个机会,杀了这股贼人为过往的船家除害。就是死在贼人的刀下,也无所畏惧。”
聂十八给肖郎这番正气凛然的话感动了,又感到自己的想法是错了,便说:“好!肖大哥能这样,我也留下来,和大家同生共死,杀了这股贼人。”
肖郎暗喜:“兄弟,这才对了,才像是一个侠义人士所为。”
以肖郎的武功,才不会将这股贼人看在眼里,就是没有聂十八,他为了这一舱货,也会闯这一贼人们出没的水路。他当然不是为什么百姓和过往的船只着想,而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别人的生死,他才不去管哩。而现在,他就是不要这一船货,也要将聂十八留在自己身边,别让到口的鸡飞掉了。不然,立二爷和七煞剑门的掌门,真的会要了他的脑袋。
船老大忧虑他说:“肖大爷,聂少侠,要是我们能避开他们,还是避开他们的好,千万别有意去撩拨这股没人性的贼人。”
肖郎说:“船老大放心,我们不会去撩拨他们的。就算我兄弟要杀这股贼人,也不是这个时候,等在广州办完了事才说。兄弟,你说是吗?”
聂十八说:“肖大哥说得不错,我们现在要护着大家能安全到达广州。”聂十八没有肖郎那么自信,不知自己能不能胜得了江中鳄这一个凶残的贼头,真的贼人来了,他只有尽力保护船上人的安全。他希望最好这股贼人别来,以免发生一场血战。他可不是人们和肖郎所说的什么大侠士,主动去寻找杀人放火的士匪山贼,但却能见死必救,不去计较自己的安危,这一点,是他最纯朴的本质。
船在已时和午时之间,进入了两府之间交界的天堂山,江面狭窄,水流湍急。船老大再次叫大家小心,注意两岸山林中的变化。船老大心想:只要过了夹洲,前面河面宽阔,就可以略为放心了。当然,还有飞霞峡这一段危险水路要闯过,才能到达清远县城。
船老大一边掌航,一边注意江面的情况。快到夹洲时,他蓦然见江面有几支芦管在飘动,心头大震,失声叫起来:“不好!我们碰上贼人了!”
上回说到船老大大失色惊叫一声:“不好!有贼打劫了!”这一声不大,却像平地一声闷雷,震得全船人的心飘然紧张起来。聂十八首先从床上跳起,冲出房门,奔到船舱,走到船头上张望,见前后江面上并无船只,两岸山坡、丛林,似乎也不见什么人走动,愕然问:“贼人在哪里?”
船头上操作的一个水手说:“他们在水下,聂少们,你小心了!”
聂十八又是奇异:贼人怎么在水里,不是在两岸的?可是水下也好像没有贼人呵。他不禁朝江面望去。这里河两狭窄,水流颇急,心想,贼人,在水里怎么抢劫?莫不是他们要将船凿沉?船沉了,什么也没有了,他们抢什么?正想着,只听到“哗啦”两声水响,两股浪花从水中冲起,在浪花之中跃出了两条湿淋淋的汉子来,他们跃上了船头,吓了聂十八一大跳,不由退到船舱口,而水手早已奔到船舱里去了。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戊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