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奴又怔了半晌,问:“爹!那我们怎么办?”
“连夜离开。”
“不管苏三姐的事了?”
“正因为要管,我们才要离开。”
“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这样出面去管,首先就害了田捕头,而目血掌印也首先会对付你。他就是胜不了你,也会缠住你使你不能去救苏三娘。他们会在今晚至天明前,就要扑灭金刀门,活捉苏三娘。”
“那我们走了,又怎么去救苏三姐?”
“鬼奴,我们与东厂人交锋,绝不能露出我们的面目来,应讲求方法,掩人耳目,你当着众人的面离开了,令他们不再提防你。然后悄悄转回来,埋伏在金刀门附近,伺机出手,然后便悄然而去。这样,谁都不会知道是你干的了。”
鬼奴笑了:“爹!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一定好好休息,吃饱饭,以便今夜的行动。”
“是!”
鬼奴休息一会,便对满妹子说:“满妹子,你对掌柜说,请代我雇一条船,我用过晚饭后,便要离开长沙了。”
满妹子感到事出突然:“蒙女侠,你今夜里就要离开么?”
“满妹子,对不起,我本来想多住两天的。刚才想起了一件急事,要去岳州、武昌等地走走,所以不住了。”
“女侠不能明天一早走吗?”
“不不!我要赶时间,也贪图夜里行船凉快。你快去叫掌柜的给我雇好一条船吧,我吃过晚饭便走。”
“是!我就去。”
“记住!我的离开,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金刀门的人知道。”
“好的。”满妹子奔去告诉掌柜了。
鬼奴不想人知道,偏偏住在另一座独门独户楼阁的血掌印首先知道了。他心中感到有些愕异:这蒙面女子怎么突然要离开了?是不是田捕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她不想去招惹官府的人,一走了事?这样更好,省得我要去提防她。他立刻叫人暗中盯踪鬼奴,看看鬼奴是不是真的离开长沙了。
鬼奴提前吃过晚饭,打点行装,等候船家的到来。不久,掌柜带了一位船家而来,而且交还了鬼奴的那锭金元宝。鬼奴问:“我的船钱,你们没给我付么?”
掌柜说:“蒙女侠,船钱已有人给你付清了,一直是去到武昌府的。”
鬼奴心知是苏三娘代付了,也不再问是谁,便说:“我的离开,你告诉苏女侠了?”
“小人遵照女侠的吩咐,没有告诉任何人知道。”
“好!明天,你代我向苏女侠致谢,说我行色匆匆,不及问她面辞了。”
“是!女侠。”
于是鬼奴便跟随船家,出了城门,来到湘江边登上船,连夜往北而去。东厂的盯踪者,也驾了一叶轻舟,远远地跟踪着鬼奴,直到鬼奴所坐的船过了望城,才掉转船头回长沙向血掌印报告。
黑豹并没有在船上出现,他和鬼奴早已约好了,在金刀门附近的一座开福寺高塔上相见。从高塔上,可清楚看到金刀门总堂的一切情景。
船在夜色中驶到了樟树镇附近停泊,鬼奴便换过了一身夜行紧衣裤,除去斗笠,仍蒙上半面黑纱,悄然上岸,施展轻功,直往长沙开福寺而去……
血掌印听了盯踪者的报告,知道蒙面妇人的确离长沙北上,少了这样一个劲敌,更放心了。便决定深夜寅时初行动,卯时初结束,他认为打发金刀门的人,根本就用不了一个时辰,便可将苏三娘活捉过来,带到东厂在长沙设的一间刑堂,不怕苏三娘不签字画押,必要时就杀了苏三娘,今金刀门从此改换门面,在江湖广挂金刀门旗号,实际上成了东厂在湖广一个大据点,以掩护东厂人在湖广一带的暗中活动。
是夜,午时过后,长沙城内外一片宁静,就是连灯红酒绿、管乐悠扬的妓院也熄了灯火,赌场也少了人,大街小巷,更无行人,只有巡夜的更夫,此外,便是一些神秘的人物在悄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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