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步云停下脚步,微笑地望着夏芸姑说道:“夏姑娘!你还忘了另外一种,生就一副流浪的命。这种人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停留下来。我是属于这种人。”
夏芸姑也望了龙步云一眼。
她并没有停下脚步,仍然缓缓地向前走着,幽幽地说道:“如果有个地方适合他留下来呢?”
龙步云显然有一阵震撼,他沉默着没有答话,因为他知道,这句话如果答覆得不恰当,很可能带来困扰,或者伤害到旁人。
突然,眼前灯光一亮,有人提着一盏大灯笼走过来。
夏民善加快地走到跟前,躬身恭谨地说道:“小姐!我来迎接龙爷!”
夏芸姑没有理会夏民善,只对龙步云说道:“夏家圩子接待不周,希望龙大侠原谅。下次再莅临夏家圩子,请早告知一声,我也要再次向龙大侠领教。”
她转变得很好,这两声“大侠”,称呼拉远了距离,也可以减轻旁人的疑虑。
龙步云停脚在夏民善身旁。回身微微一点头说道:“夏姑娘家学渊源,令人敬佩。两次讨教,让人增长见闻。只是唯一憾事,没能拜见江湖的赛孟尝夏老爷子,但愿下次再来时,能够一睹夏爷的风采!”
他说着话,抱拳拱拱手,道声:“打扰!告辞!”
便随着夏民善回向迎宾馆了。
夏芸姑目送他们进了迎宾馆,心中若有所思地伫立了一会。
然后快步回到夏超峰住的密室。
她随即召集四个贴身丫环,郑重地吩咐几件事:第一,原先的灵堂照旧严密管制,不许任何人接近,违者格杀勿论。
第二,老爷子住在密室的饮食,由四个丫环负责,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第三,不许说出龙步云来到密室与老爷子相会的事。
随后她回到自己房里静坐,直到天明以后,她迳自来到夏超峰老爷子日常处理事情的地方,召集了夏家圩子十几位有头有脸的人,到大厅来议事。包括前庄管事的夏民善。
在这些三老四少的人当中,有不少是夏芸姑的长辈,其中不乏白发苍苍,年高德劭之人,当然其中也有不是姓夏的。
夏芸姑待大家坐定以后,一一亲自奉茶,然后在夏超峰往常习惯坐的座位旁边,摆了一张凳子,她并没有坐下,叉手说话:“各位大爷、伯伯、叔叔、大哥,今天把各位请来,是要商量一件大事。在还没有商量正事之前,我要先向大家说明的,家父目前病倒了。”
在场的人显然多少有些听闻,大家并没有太多的震惊,其中有人间道:“不知道庄主老爷子是得了什么病?”
夏芸姑很坦率,丝毫不避讳地说道:“像是醉酒,实则是沉睡……”
其中有人问道:“大夫怎么说?”
夏芸姑说道:“没有看医生。”
有紧跟着问道:“为什么?庄主老爷子既然病了,是夏家圩子的大事,为什么不立即请大夫?”
这时候有人搭腔说道:“这可能还没有请大夫之前,老爷子的病情就已经没有指望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朝说话的人望过去,那是前庄管事,主持迎宾馆的夏民善。
夏芸姑眼光盯住夏民善,不轻不重的语气问道:“民善哥你怎么知道的?”
夏民善一时舌头打了结,张惶地说道:“小姐!我……我……”
夏芸姑没再理会他,转向大家说道:“我不认为家父没有指望,我只是觉得家父在沉睡,是一种不寻常的沉睡,我在等待奇迹,我认真地在等。”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很显然地有太多不苟同的眼神,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她继续说道:“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夏家圩子要请多位大爷、伯伯、叔叔,多多帮忙,夏家圩子不能内部先慌乱起来,只要内部不慌乱,就一切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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