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的人都知道,饮酒时,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就看喝酒的人当时的心情而定。
郑冷翠不擅饮,但是三五杯二锅头还是没问题的,但是,此刻自斟自饮,三杯下肚之后,头有些晕。
她忽然警觉到:
“独身在外,又是岁暮年残,还是少喝的为是。何况是酒入愁肠,最易伤人。”
但是,转而一念:
“龙角寨是个偏僻的小市镇,而且今天又是大年夜,还能有什么意外发生不成。”
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端到唇边,忽然又想起这位沈掌柜的。
从一开始,沈掌柜的就表现出非常的热心,虽然说是开客栈的,以客为尊,是应该的。但是,毕竟过份的热心,使人觉得不正常。
最让郑冷翠心生警觉的,这位沈掌柜一开始他的眼光就注视在郑冷翠背上那柄宝剑上,尤其到了上房以后,郑冷翠解下宝剑,沈掌柜的就更加注意这柄宝剑。
一个开小客栈的生意人,不应该对刀剑之类的兵刃这样的有兴趣。
这件事,在郑冷翠的眼里,绝不是多疑,而是事出有因。
唯一让郑冷翠感到难解的,无论是从任何方面来看,沈掌柜的不是一个懂得武功的江湖人士。
五十多岁的沈掌柜的,人显得精明能干,如果说他会武功,那只有一种情况,他已经到了三花盖顶、五气朝元的境界,内敛得不露一丝痕迹。
龙角寨有这种高人吗?
郑冷翠终于放下了酒杯,草草吃了一碗饭,让小伙计收走碗筷,自己端着茶,靠近窗户,迎着窗外冷风,遥想着故乡,回想着童年,也想着自己的前途。
龙角寨只是个小地方,人口不多,但是过年似乎还是件大事。单听这爆竹声,此起彼落,把这除夕夜,点缀得年味很浓。
郑冷翠百无聊赖之余,再度关上窗户,将油灯剔到最小,刚睡上床,她不禁哼了一声:
“是哪位朋友前来,有何指教?”
窗外寂然。
郑冷翠淡淡的说道:
“今天是大年夜,我不愿意骂人,朋友,请吧!外面风寒,站久了会受冻。”
她说着话,索性一张口把灯吹熄,一个翻身,面朝里准备睡觉了。
如果窗外的人能看到里面,那可以了解:郑冷翠不想为敌的心意,或者说,郑冷翠是根本不屑于一顾窗外的人。
就在这时候,楼梯有了脚步声。
听得出来是两个人,一直来到房门前,笃、笃,一连敲了两声,说话的是沈掌柜的,他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问道:
“客官已经安歇了吗?”
郑冷翠坐在椅子上沉声问道:
“掌柜的,大年夜,你不去守岁,前来敲门有什么急事?如果没有急事,明天早上起来见面拜年。你请回吧!”
沈掌柜并没有因为郑冷翠这几句话而离开,反而提高了声调说道:
“真是对不住,确是有急事,否则不敢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
郑冷翠说道:
“你稍待。”
她将宝剑放在桌子上,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入手出鞘。
她悄然来到门前,轻轻抽开门栓,再回到椅子坐下,这才朗声说道:
“既然有急事,就请进来吧!”
门缓缓而开,门外站着沈掌柜的,在他的身后,站了一位三十多岁长得十分健壮的汉子。青布长衫罩在大棉袍的上面,拦腰系了一根黑腰带,头上带着三块瓦皮帽,压在肩头,益发显得两道浓眉和一双环眼。单从眼神看,这人是练家子,而且功力不弱。
沈掌柜倒也十分知趣,站在门外并没有立即进来。
他带着微笑,抱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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