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慕白渐渐地停住眼泪,看了祁灵一眼,便将黄山的情形,从头叙述了一遍。
靳一原听得非常出神,最后才接着说道:“鲁半班为人聪明绝顶,能够将所学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若据你方才所说的经过看来,黄山今日一切机关埋伏,不仅奥妙无比,巧夺天工,而且其毒无比,威力更增百倍,看来这件事是颇费周章,而且是不易为的一件事。”
祁灵闻言霍然而起,正待说话,却被靳一原一把拉住,向祁灵说道:“祁灵!你稍安毋躁,方才那两句话刚一出老夫之口,老夫便知道要激起你豪气无边,你是否要立志亲手扫除黄山魔氛,甚而不要老夫下山相助?”-
祁灵被靳一原一口道中自己的心事.当时不由地脸上一红,尴尬地说道:“晚辈做事,但问是否尽力,以求无愧我心,至于成功与否,在所非计。至于老前辈!本已隐居深山,不应前来惊动。……”
靳一原闻言呵呵大笑,拦住祁灵说话,他却接了下去说道:“既然不欲惊动于我,又何必如此千里迢迢,寻找老夫?祁灵!休要再说意气之言,老夫方才所说鲁半班不易与,确系事实,但是并非不可为,祁灵!年青人做事,应求成功,则必需小忍,不应先暴其气。”
祁灵被靳一原如此一说,心中不胜愧怍,欲说无言,只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靳一原接着伸手将祁灵双手抓住,紧紧地握着,说道:“祁灵!论机关技巧,鲁半班胜你多多,但是论武功高低,则鲁半班必非是你敌手,你不必为此不安。”
祁灵这才透过气来,含着愧意地说道:“晚辈因为曾经折辱在黄山,所以一听老前辈之言,才引起激动一拼之心,老前辈如此刻意开导,晚辈更是愧怍莫似,本来黄山之事,关系整个武林,晚辈何能以个人荣辱,来牵扯到整体的成败?”
靳一原笑道:“祁灵本是聪颖绝顶之人,何须老夫多费口舌?如今黄山问题老夫所应该尽力者,便是这些机关埋伏,若论鲁半班从前所学,老夫虽然双目皆瞽瞎,也是了如指掌,指顾之间,黄山的机关埋伏,皆不足阻挠你们长驱直入,但是如今……”
祁灵沉重地说道:“老前辈!你此番盛意,已使晚辈不虚飞来峰之行,正如老前辈方才所说,一切均有天意,是事尽力而为,只要天道无亏,相信鲁半班终必归于毁灭。”
靳一原点头说道:“是啊!尽人事,听天命,做人是应该如此,但是,尽人事并非就是尽一己之力,你懂么?祁娃娃!”
祁灵一听靳一原有了怒意,连忙说道:“老前辈之意……”靳一原说道:“即使你娃娃不来请老夫出而相助,只要老夫知道了鲁半班的近况,也要设法前去,我不能让自己的罪愆愈陷愈深。”
祁灵急忙说道:“方才老前辈不是说到,因为……老前辈的双眼……”
靳一原点头说道:“不错!老夫双眼虽瞽,在武功方面较之以前明眼时,更有进益,但是,若在破除机关埋伏方面,确是可虑之事,然而,这就是需要尽人事的地方。”
祁灵急忙又接着问道:“老前辈!晚辈可以尽力么?”
丛慕白也在一旁接着说道:“老前辈!还有我。”
靳一原呵呵笑道:“有!有!你们二人都有事情相烦,虽然,相烦你们的事,都是轻易可成的事,但是广凭你们的聪明才智,和一身出众的功力,较之旁人,又要容易多少倍。”
祁灵和丛慕白都凝神以听,因为,他们觉得在千面狐狸靳一原口中说出来的“不是轻易可得”,其困难的情形,也就不难想像。
靳一原先向祁灵说道:“老夫双目盲去十数年,凭着自己静心潜修,在这行止举动之间,无异常人,甚而与人动手拆招,闻风知式,听响变招,并不减低老夫的功力,但是,黄山各种机关埋伏,却比不得与人动手过招,一触之间,十方八面俱是死机,所以,老夫当前急务,便是如何使之双目复明。”
祁灵闻言,不由地轻轻“啊”了一声,靳一原说的都是实情,但是,如何使他双目能为之复明?靳一原医道通神,在这十数年之中,尚且无法治好自己,如今祁灵能有助于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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