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确很年轻、很好看。而且看来很听话，竟一直像蠢才般站在她身后-
难怪这两年来我一直都找不到她，原来她已不愿见我。
萧十一郎(39)的心也碎了。
因为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有条毒蛇，将他们的心都咬碎了。
他们心里的这条毒蛇，就是怀疑和忌妒。
萧十一郎(39)握紧了双拳，瞪着花如玉。
沈璧君连看都不看他，拉着花如玉，道："我们为什么还不走？"花如玉慢慢地点了点头，后面立刻有人过来扶起了风四娘。
风四娘在流着泪。
她流着泪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萧十一郎(39)。
她希望萧十一郎(39)也能认出她，能向她解释这所有的一切事都是误会。
她希望萧十一郎(39)能救出她，就像以前那样，带她去吃碗牛肉面。
可是萧十一郎(39)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动也不能动的女人，就是像风一样的风四娘。
风四娘只有走。
两个人架着她的胳臂，挽着她慢侵地走过萧十一郎(39)面前。
萧十一郎(39)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的夜色，他看不见星光，也看不见灯火，只看见一片黑暗。
他当然也看不见风四娘。
风四娘的心也碎了，眼泪泉涌般流了出来。
现在她只希望能放声大哭大一场，怎奈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的眼泪已沾湿了面纱。
冰冰忽然发觉了她的面纱上的泪痕"你在流泪？你为什么要流泪？"风四娘没有回答她不能回答。
冰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为别人的事流泪？"——为了萧十一郎(39)，我难道没有牺牲过？难道没有痛苦过？
现在你却说我是在为了别人的事流泪。
风四娘几乎忍不住要大叫起来，怎奈她偏偏连一点声音都叫不出。
扶着她的两个人，已加快了脚步。
冰冰仿佛想过去拦住他们想了想，却又忍住。
她了解萧十一郎(39)现在的痛苦，她已不愿再多事了。
所以风四娘就这样从萧十一郎(39)面前走了过去。
她们慢慢地走下了楼，坐上了车，马车前行，连车轮带走的黄尘都已消失。
萧十一郎(39)突然大声道："送二十斤酒来，要最好的酒。"当然是最好的酒。
最好的酒，通常也最容易令人醉。
萧十一郎(39)还没有醉，越愿喝醉的时候，为什么反而越不容易醉？
冰冰看着他，柔声道："也许那个人真的不是沈姑娘。萧十一郎(39)又喝了杯酒，忽然笑了笑，道"你用不着安慰我，我并不难受。"冰冰道："真的？"
萧十一郎(39)点点头，道"我只不过想痛痛快快地喝顿酒而已，我已有很久未醉过了。"冰冰道："可是欧阳兄弟刚才已悄悄溜了。"
萧十一郎(39)道："我知道。"
冰冰道："他们也许还会再来的。"
萧十一郎(39)道："你怕他们又约了帮手来找我？"冰冰嫣然一笑，道："我当然不怕，半个喝醉了的萧十一郎(39)，也已足够对付两百个清醒的欧阳文仲兄弟了。"萧十一郎(39)大笑，道："说得好，当浮三大白。"他果然立刻喝了三大杯。
冰冰也勉强地缀了口酒，忽然道："我只不过在奇怪，另外一个蒙着黑纱的女人是谁呢？她为什么要流泪？"萧十一郎(39)道："你怎么看得见她在流泪？"
冰冰道"我看得见，她脸上的那层面纱都己被眼泪湿透。"萧十一郎(39)淡谈道："也许她病了，一个人在病得很厉害时，往往会流泪的，尤其是女人。"冰冰道："可是我知道她并没有病。"
萧十一郎(39)笑道："她已病得连路都不能定。你还说她没有病？"冰冰道："那不是病。"
冰冰道："病重的人，一定四肢发软，才定不动路，可是她四肢上的关节，却好像很难弯曲，全身都好像是僵硬的。"萧十一郎(39)四道："你实在比我细心。"
冰冰圈然道："你莫忘记我本来就是个女神童。"她笑得很开心，萧十一郎(39)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却仿佛有种很奇怪的怜悯悲伤之意，竟像是在为她的命运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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