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接着道:
“我只当那姓许的一过去就要动手,那知他掠过去后,却先向已忍不住痛哭起来的大姐当头一揖,说什么他和万大哥实在有不能解的冤仇,今日无论是谁杀了谁,他对大姐都很抱歉,“因为”他说:“因为让一个没有犯过什么错误的人受罪,的确不对,但这只能怪姓万的,不能怪我许白。”大姐就问他是什么仇恨,这么深,他看了看虹儿,又看了看大姐,摇摇头,狂笑起来,却没有说出。”
吕南人暗叹一声,忖道:
“这“妙手”许白倒真是个堂堂汉子,不愿将这种事在人家妻女的面前说出,唉他虽有柔肠傲骨,但却少了几分仁心,是以终究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心念至此,口中竟脱口低语道:
“唉——他们的确有着些不可解的仇恨——”
孙敏一愕,道:
“难道你知道吗?”
吕南人目光一转,只见人人都在望着自己,他不禁暗骂自己糊涂,怎地将这等事漏口出来,沈吟半晌,摇头说道:
“我这不过是是猜想而已——后来呢?”
他巧妙地用“后来呢”三个字,将话题转开。
孙敏便又接道:
“万大哥面色铁青,一声不响地望着他,只到他说话完了,万大哥才说:“你不必废话,我既然将你接过,自然要一拼生死。”那姓许的哈哈大笑道:“只是我两人要分出胜负,还不大容易,老猴——””
她突然想起自己怎么能将人家骂自己姐夫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语声倏然一顿,凌琳听得正是出神,见她突然停住,仰首道:
“他们后来倒底是怎样拚斗的,难道他们一齐跳下去了么?”
吕南人听了,不禁暗叹这少女的天真,他忽然觉得保护这天真的少女的责任,此刻已落到自己身上。
只见孙敏责备地拍了拍她爱女的肩头,也在暗怪她爱女说话的莽撞,而万虹的一对目光,却也正冰冷地望在凌琳身上。
吕南人目光动处,突地心头一动,只觉得这万虹的目光,此刻竟和她爹爹一模一样,一时之间,铁面孤行客,那冰冷的面容,狠毒的神色,似乎又从他心中闪过,他不禁为之暗中一凛,对这少女,竟不知不觉起了三分畏惧防范之心,因为他深刻的了解,这种目光的含意是表示着什么?
却听孙敏语声微顿后,又自接道:
“那姓许的还说“我两人数十年来,虽然总想一决生死,但总是半途而废,今日我看倒不如大家都站着不动,各各让对方打三拳,那么——”他话未说完,万大哥就冷冷问他:“谁先打。”他愕了一愕,也说不出话来。”
吕南人忖道:
“这两人功力相当,无论谁先动手,对方都无法招架得住,若是让万天萍先击一掌,许白纵然不死,只怕也无法出手还击了。唉——万天萍这一问,当真是问得叫人无言可对?”
孙敏又自接道:
“他们两人对望了半晌,我见到万大哥面上的神情越发难看,心里真害怕极了,忍不住又劝他们,那知道万大哥突地一掠回身,跑到后面去,姓许的张口像是又想喝骂,但却又忍住。
“转眼之间,万大哥果然已跑了回来,双手捧着一大捆粗索,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挡住了,我一生之中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绳子,姓许的也很奇怪,就问道:“老……!你干什么?”万大哥一言不发,将那堆绳子“砰”地放在地上,突地从怀中拿了一块黑铁出来,在姓许的面前一扬——”
吕南人心头一震,忍不住脱口道:
“璇光宝仪!”
孙敏呆了一呆,道:
“你怎也知道!”
吕南人不禁又无法回答,凌琳秋波一转,偷偷望了他一眼,轻声道:“妈,你说下去嘛。”
孙敏俯首沈吟半晌,轻轻长叹一声,目光抬处,望向吕南人,但终于又自缓缓接着说着:
“那果然是“璇光宝仪”,姓许的见了,也脱口大呼起来,万大哥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表情,突地伸手一抛,竟将这希世奇珍抛到这深不见底的绝壑里去了,姓许的又大吃了一惊,还以为万大哥疯了,大喝一声:“你干什么。”跑到栏杆边,俯首下望,那“璇光宝仪”一落千丈,那里还有影子,而且他俯首望了许久,竟连一点落地的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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