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宇咦了一声,有些惊讶地说道:
“你也要到终南山?”
手一抚额,又沈吟道:
“可是终南山的会期,离现在还有半个月呀。我准备过几天才动身,你那么急干什么?难道你先赶到终南山去,还有着什么别的事吗?”
伊风却一惊,问道:
“什么会期?”
听了“会期”两字,他大惊,以为是“超渡亡魂”那一类的会期:
“难道终南弟子已等不及我,全死了。”
姚清宇微怔道:
“你难道不知道?”
他微顿又道:
“终南山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掌门人玄门一鹤突然死了,终南弟子柬邀天下武材,在二月廿四日花朝节那一天,重选终南掌门。我也接到请柬了,是昨天晚上由终南弟子骑着快马送到的。”
他微喟又道:
“最奇怪的是:我问那个终南弟子“掌门人是怎么死的?”他却支支唔唔地不肯说。我问他“死了多久.”他却说才死了两天。掌门才死了两天,就急着另选掌门,而且这终南弟子既未带黑,也没有半点悲戚之容,我就觉得事情大有蹊跷呢?”
伊风听完,又怔住了。
他弄不憧身中不治之毒的终南子弟,为什么都没有死!死的却是没有中毒的终南掌门。
他知道在自己离开终南山的这一段时间里,终南山一定又生出巨变。“但是什么变故呢?”他却又茫然。
他想到孙敏母女:“不知道她们还在不在那里了?”心中竟然非常关心,他自己也不明了自己这种关心的由来。
一时之间,他脑海中转呀转的,竟然都是孙敏那亲切的目光,亲切的笑容。于是他连忙强制着自己,不敢再想下去。
一抬头,却和萧南苹的目光碰个正着。
他久经世故,当然知道萧南苹目光中的含意,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他暗笑自己,他之一生,许多重要的转变,都是因着女人。
“女人………”他茫然地笑了。
含着笑意的目光,却平视着仍在向他注视着的萧南苹。
“我该留下来呢!抑或是离去!”他反覆地问着自己。
有许多种理由认为他该留下来。
又有许多理由,认为他该离去。
他当然是因为他已经确信终南中毒弟子,都已获得解救,而并未等待他的解药之故。
“但为什么呢?”他又有探索终南山,倒底发生了何种变化的好奇心:以及对某些人渴欲一见的心情,这是他亟欲离此的理由。
他反覆探索着,仿佛已知道:无论他决定离去或留下,都对他这一生,有着极重大的关键似的!
伊风正深陷于他“去”“留”之间的矛盾中,辣手西施瞟了萧南苹一眼,转向他“噗哧”笑道:
“要么你就痛痛快快地留在这里,要么你就痛痛快快地说走,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怎么婆婆妈妈的?”
火神爷姚清宇也朗声一笑,道:
“老弟!你我一见如故,咱们这两天,可要好好盘桓盘桓,要是你老弟再推辞的话,可就显得瞧不起我了。”
他笑声爽朗:
“过几天,你我一起去终南山。哈哈!大约又是场热闹,听说有许多人都要藉着这机会去露露面哩!”
须知一门一派的掌门人,大多是承继的,这种推举掌门人大会,定是有着特别缘故,在武林中并不多见,而这种龙蛇混集的场合,也并不只是选选掌门人那么单纯,定有许多事故发生。
是以火神爷笑道:“定有热闹好看。”
伊风却沈吟半晌,叹道:
“小弟原想在会期之前,赶到终南,因为………”
他又长叹一声:
“小弟曾誓言,如不雪耻,再也不以“吕南人”之身份出现……”
谷晓静却又“哦”了一声,接口道:
“你是怕人家认出你的真面目,奇怪你这死了的人怎么又突然复活,是不是?”
她娇笑一下,又道:
“那你这真是多虑了,这还不好办——”
她指了指始终凝视伊风的萧南苹,又道:
“现成地放着这位萧三爷的千金在这里,只要她在你脸上动动手,我怕连你自己都不见得认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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