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若要了个太标致的老婆,有时也不能算是好福气。
他们看到外面突然有条大汉闯进来,也吃了惊。
丈夫的胆子好像比太太还小,吓得几乎跌倒在太太身上了,吃吃道:“你…─你是谁?想来干什么?”
郭大路道:“来找人。”
丈夫道:“找…─谁?”
郭大路道:“来找个麻子,你刚纔所说的麻子在哪里?”
太太一双水淋淋的眼睛本就一直在瞟着他,忽然站起来,抢着道:“他刚说的麻子就是我,你难道是来找我的?”
她鼻尖上果然有几点浅白麻子。
郭大路怔住。
这位太太还是用眼角瞟着他,似笑非笑的,又道:“你是不是慕名来找我的?只可惜你来迟了现在我已经嫁了人,不接客了。”
郭人路非但怔住,简直已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他早就该看出来真正的良家妇女哪有像她这样子看男人的?
做丈夫的终于发威了,跳起来大声道:“你听见了没有?她现在已经是我老婆,谁也休想再动她的脑筋你还不出去?”
郭大路只有苦笑,还是忍不住问道:“刚纔没有别的人进来过?”
太太又瞟了他一眼,笑道:“城里就算还有你这样的冒失鬼,也没有你这么大的胆子,谁敢到别人家里来找别人的老婆?”
她既然认定他是个特地来找她的登徒子了。
做丈夫的火气更大指着郭大路的鼻子,大叫道:“你还不出去?
还在这里打什么胡涂心思?小心我一拳打破你的头。”
郭大路笑了。
这人的手看来简直就像是个鸡爪子,连苍蝇都未必打得死居然还想打人。
郭大路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放心没有人会来枪你的老婆,但你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偷来的,还是保重些好,无论什么事都用不着太卖力。”
他不让这人再开口,就已转过身,扬长而去。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句话说得未免有点缺德,平时他绝不会说这种话的。
但一个人自己心里恼火的时候,往往就想要别人也难受一下子。
他明明看到麻子进来的,怎么会突然不见,难道进门就钻到地下去了?
这夫妻两人,当然是早就跟那麻子串通好唱双簧给他看的。
他明明知道,却偏偏没法子揭穿,何况青天白日的楞往人家屋子里闯,也究竟是自己理亏。
若要他逼着别人带着他一间间屋子里去搜查,他也做不出来,何况那麻子当然早已乘机溜了,他就去找也一定找不到的。
郭人路想来想去越想越窝囊。
“若是换了王动那麻子今天就休想能溜得掉。”
他决定先找个地方去大吃大喝一顿,安慰安慰自己,晚上再到这附近来查个水落石出。
他已决心在这里泡上了,不找到那麻子绝不善罢罢休。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现在开始喝酒已不能算是太早。
城里最大的饭馆叫会宾楼,一鸭三吃和活杀鲁鱼是他们的招牌菜,从汾阳来的汾酒喝下去也颇有劲头。
郭大路找了张临窗的桌子,叫了一桌子菜。
临走的时候东城老大着实送他一笔盘缠,这些世俗中的游侠儿有时的确比江湖豪杰还义气还够朋友。
平时只要几杯酒下肚,郭大路的心情立刻就会开朗起来。
但这两天酒到嘴里却好像是苦的,而且特别容易醉。
既然晚上还有事他也不敢多喝只有拼命吃菜,他的心情越坏,吃得越多,若是再我不到燕七,他说不定就会变得比这填鸭还肥。
太阳下山后饭馆里就渐渐开始上座了,各式各样的人川流不息的上楼来,其中还有獐头鼠目的龟奴带着花技招展的粉头来。
于是,旁边用屏风踊起来的雅座里,又响起了丝竹声﹑歌曲声﹑调笑声﹑碰杯声,夹杂着呼命喝维声﹑猜拳行令声,实在热闹极了。
但郭大路却好像坐在另一个世界里,这件事本来是他最感兴趣的,但现在却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没有燕七在旁边就好像菜里没有盐一样,索然无味。
他叹了口气慢慢的替自己斟了杯酒,忽然看到五六个很标致的小站娘,拥着个锦衣佩剑的大汉,嘻嘻哈哈的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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