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宫主脸上已不见一丝血色,过了半晌,忽然冷笑道:“此人诡计多端,你怎可听信他的话。”
小鱼儿道:“信不信由你,好在我中毒时,有很多人都在旁边瞧见的。”
邀月宫主立刻问道:“是些什麽人?”
小鱼儿道;“有铁萍姑,和一个叫胡药师的人,自然还有下毒的江玉郎。”
怜星和邀月又对望了一眼,两人忽然同时掠出,一阵风吹过,两人都已在十馀丈外的树下。
邀月宫主和怜星官主同时掠到树下。
怜星宫主道:“你的意思怎样?”邀月宫主嘴唇都发了白,闭着嘴不说话。
怜星宫主道:“这江小鱼若真的已中了江玉郎的毒,那麽的确不该算是死在花无缺手上,这麽一来,我们的计划岂非就变得毫无意义?”
邀月宫主颤声道:“我……我已忍受了二十年的痛苦;”
怜星宫主的目光也随着她的手缓缓垂落,道:“你忍受了二十年的痛苦,这二十年来我难道很快活”
过了半晌她又接着道;“但我们这二十年的罪绝不是白受,因为普天之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这秘密,只有我们两人才知道他们本是兄弟,我们自己若不将这秘密说出去,他们两人到死也不会知道。”
邀月宫主脸色也渐渐和缓,道:“不错,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怜星宫主道:“所以他们迟早必有一天,会互相残杀而死的,他们的命运已注定了如此,除了我们两人之外,谁也不能将之改变。”
她一字字接着道:“而我们两人却是绝不会令它改变的,是麽?”
邀月宫主道:“不错。”
怜星宫主道:“所以我们现在根本不必着急,我们等着虽然难受,但他们这样又何尝不痛苦?我们正好瞧着他们为自己的命运挣扎,就好像一只猫瞧着在它爪下挣扎的老鼠一样,何况,我们既已等了二十年,再多等三两个月又有何妨?”
邀月宫主冷冷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要先解了江小鱼所中的毒,再令花无缺杀他,你要他完完全全死在无缺手上,是麽?”
怜星宫主目中闪动着欣慰的笑意,柔声道:“不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令无缺痛苦悔恨,觉得生不如死,你若令他现在就杀了江小鱼,他就会自己宽恕自己,甚至会去杀了江玉郎为小鱼儿报仇,那麽我们的计划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邀月宫主默然半晌,道;“但你可知道江小鱼是否真的中了毒呢?”
怜星宫主道“这一点我们立刻就能查出来的。”
小鱼儿仍倒在地上,抖着,铁心兰、苏樱和花无缺却并没有在看望他,他们的眼睛,都眨也不眨的瞪着移花宫主。
只可惜他们非但什麽都看不出,而且连一个字也听不到,他们只能瞧见邀月宫主冷冰冰的一张脸上,充满了怨毒,充满了杀气,他们越瞧越是心惊,三个人掌心不觉都为小鱼儿捏着一把冷汗。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看见移花宫主姐妹两人缓缓走了回来,花无缺想迎上去,但脚步力动,又停了下来。
只见邀月宫主走到小鱼儿面前,沈声道:“你中毒时,铁萍姑也看到的,是麽?”
小鱼儿道:“嗯!”
邀月宫主道:“好,你叫她出来,我问问她。”
小鱼儿咧嘴一笑,道:“你以为那山腹中只有这一条山路麽?”
邀月宫主冷笑道:“若有别的出路,你为何不走?”
小鱼儿也冷笑着道;“我不走,只因我不愿对花无缺失约,但铁萍姑却早已走了,你若是不信,为何不自已下去瞧瞧。”
他话还没有说完,邀月宫主的身形已飞云般掠上山崖,方才花无缺垂下去的那条绳子还未解下。
邀月宫主游鱼般滑入那洞穴,过了片刻,又轻风般掠了出来,面上的神色,似乎觉得有些意外。
小鱼儿笑道:“你现在可相信了麽?”
邀月宫主道:“哼。”
小鱼儿道:“那麽你就也该知道,我若不愿和花无缺动手,方才就也早已和铁萍姑一齐走了,用不着等到现在才来装死。”
邀月宫主沉默了半晌,道:“那麽你可知道江玉郎现在在那里?”
小鱼儿道;“我当然知道,只怕我说出那地方,你也不敢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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