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的风情(139)

2025-10-09 评论


  藏花的声音中还是不带一点情感,她的眼中却有了一抹淡淡的轻愁。

  ——一抹和黄少爷时常浮现眼中的那抹轻愁一样的轻愁。

  淡得就像西风。

  风在呼啸。

  风是从西面吹来的,啸声如鬼卒挥鞭,抽冷了归人的心,也抽散了过客的魂魄。

  幸好这里没有归人,也没有过客。

  当然也没有寂寞的少妇独坐在窗前,独坐在风铃下,等待着她所思念的远人归来。

  这里什么都没有。

  长街上没有驴马车轿,店铺里没有生意往来,炉灶中没有燃薪火炭,锅镬里没有菜米鱼肉,闺房间也没有呢哺燕语和脂粉刨花油香。

  这里虽然有人,四个人,可是死人却比活着的人多。

  一片死寂。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风忽然停了,死寂的长街上,却忽然有一条白犬拖着尾巴走上了这条铺着云散青石板的长街。

  有雾在大后。

  一团淡淡的轻雾。

  一杯黄土,二根清香。

  香在坟前,青烟镣绕。

  娇阳在西。杨铮静静地坐在娇阳下,坐在坟前,他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遥远而又虚无缥缈的地方,又仿佛停留在墓碑上的那几行字上。

  此地埋的是我的好友,

  她的盐浆令人怀念。

  她的人亦让人思念。

  杨铮酒后挥笔,亲雕。

  风拂过,将冉冉升起的青烟吹散,却吹不散杨铮眉上的轻愁。

  有雾。

  雾从梅林间,河水旁凝结而出。

  渐凝渐浓。转眼间,雾已笼罩了整个梅林。雾中深处仿佛有条人影走来。

  风又来了。

  又从西面吹来,吹得长街上的招牌摇曳不停。

  招牌上的铁环与吊钩摩擦,声音如拉锯,令人牙根发酸。

  白犬在吠叫,吠声嘶哑、凄恻,仿佛它也知道这里有大多的不幸。

  长街上的窗纸被风吹得就好像在痛苦地喘息。

  鲜血已干涸凝结如黄土。风传神的脸色也如黄土,他望着渐渐飘过来的雾,眼中已露出恐惧之色。

  钟毁灭没有看雾,他在看着那条白犬,那条趴伏在街旁的白犬。

  雾很快地就笼罩了白大。

  白犬的瞳孔睁得很大,皇着城门边的人,当雾拂过它时,它的腿仿佛抽悸了一下,又仿佛根本没动,它的瞳孔却已扩散,无神,然后就缓缓闭起,头也垂下。

  钟毁灭的眼中浮起了惊惧,他忽然开口:“退,快退到城垛上去。”

  戴天和藏花好像也看见了白犬的变化,当钟毁灭的声音刚响起时,他们就已跃起,跃上城垛。

  风传神没有动,只是脸上的恐惧已转变为无奈,他默默地看着雾笼罩了自己。

  “这雾好奇怪。”藏花说:”每次青龙会的人身份暴露,到了最后关头,雾就一定会出现。”

  “雾一出现,就有人会死。”戴夭说:”耐且死的一定是青龙会的人。”

  “这叫杀人灭口。”钟毁灭看着城墙下的雾。

  “明知道雾一来,就是要杀人灭口的,他们为什么下逃呢?”藏花间。

  “逃得过此时,躲不了一辈子。”钟毁灭说:”青龙会对于畏罪潜逃的人,一向都是用很残酷的手段对付的。”

  “雾为什么能杀人呢?”

  “雾中含有一种杀人于瞬间的剧毒。”钟毁灭说,“这种毒不必由鼻孔进入,可直接由人皮肤上的毛孔侵入。”

  “这种雾一定要有人放,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放雾的人?”

  “这件事情我查了很久。”钟毁灭说:“至今仍不知道谁是放雾人。”

  “会不会是青龙会的龙头,”

  “不可能,”戴天摇摇头。“像他这种人,绝不会亲自出手。”

  钟毁灭同意地点点头。

  这时,长街上的雾已经散了。

  雾来得很快,散得也很快。

  西风仍在吹着,风传神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过。

  “他怎么没有倒下呢?”藏花问:“是不是这雾没有毒?还是他育解药?”

  “都不是。”钟毁灭说:”我保证他从头到尾部已死了,只是死得心不甘,所以这股怨气支持着他的身体,才没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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