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就要拼着惹怒变态的危险。
    从某一个方面来说,周匪石也是当事人,而且他还对苏北有着暧昧的情愫。
    苏北刚把这句话说出来,周匪石一愣,显然这个答案也出乎他的意料。
    他皱起清秀的眉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北轻轻笑了起来:“字面上的意思,我会把事情和你解释清楚的。”
    他看了看床头柜:“我的手机在哪儿?”
    话题的跳跃度太大,周匪石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清头绪。
    不过,他选择了先回答苏北的问题。
    周匪石从床头柜里面拿出了苏北的手机,递给了他。
    苏北拿过手机,还好这一款手机的电池续航能力很强大,三天多的时间还没有让它自动关机,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想调出那条短信息。
    他细瘦的手指不停的按着,动作却越来越慢,到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苏北脸色惨白的看着手机。
    那条短信息没有了!连以前存下来的短信息也都没了!
    手机就好像被格式化过一样,连通话记录都被清理了一干二净。
    苏北的手指神经质似地抖动着,他把手机随手扔在了被子上。
    周匪石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力气大得让苏北感觉到一阵剧痛。
    这剧痛也把苏北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狂乱的眼神回复了清明。
    苏北疲累地动了动自己被周匪石紧握的右手:“我没事了,先放开我。”
    周匪石没有放开他的手,只是把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一点。
    他轻轻抚摸着苏北的手,温柔而缠绵,似乎在安慰他。
    苏北没有再挣扎。
    他的手就这样被周匪石握在手心。
    这种稍带着一点压迫的温暖,是他现在所急需的,他无法拒绝。
    就在刚刚,苏北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周匪石。
    证据都被销毁了,苏北甚至可以肯定,家里的电脑上存着的东西也已经没有了。
    变态不会留下一点破绽的,他就像个高明的魔法师掌控着一切。
    苏北尤其厌恶这一点。
    这让他处于极度的被动,连反抗的意志都日渐低靡。
    苏北又喝了一点水,整理了一下混乱的大脑。
    这整件事都显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周匪石会不会相信,会相信多少。
    他刚要开口,这时周匪石突然站起来,他拿出手机做了个手势。
    苏北只好闭上嘴。
    周匪石走出病房去接电话,过了两分钟,他急匆匆地回来,对苏北说:“我有点急事得先离开一下,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你好好休息,觉得不舒服就直接叫护士。”
    丢下这句话,他就脚步急促地离开了病房。
    苏北嘴巴张合,想喊住他,却开不了口。
    他颓然地倒在了病床上,精神有些萎靡地决定睡一会儿。
    刚醒来又受到了这么多刺激,苏北也觉得有点累了。
    期间护士过来摆弄了一下点滴,换了一瓶药。
    苏北看着玻璃药瓶里的透明液体一滴滴的滴落下来,顺着输液管流进了他的血管里。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就慢慢闭上了。
    苏北睡着了。
    病房里静悄悄地,苏北醒了过来,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谁把灯关上了,病房里一片昏暗。
    苏北不太适应的伸手想把灯打开,但是那个开关所在的地方却是空的。
    他觉得大概是自己刚醒过来方向感出了点问题,又在附近摸了摸,还是空的。
    苏北慢腾腾地把手收了回来,放进了被子里。
    他瞪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沙哑地说:“是你。”
    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轻笑,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溪流冲刷过石头。
    苏北的背脊一阵战栗像电流一样,涌过全身,冲向心脏,让他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像要把胸腔都撞开一样。
    这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啊!
    无从抵抗,整个人,全身心,每一丝每一毫都在感受着、承受着。
    那个声音低柔地说:“我也许对你太温柔,太仁慈了。”
    温柔?仁慈?这变态在说冷笑话吗?
    如果他这样的行为还叫温柔、仁慈,那么,世界上那些真正作恶多端的坏人都可以安然笑着上天堂了!
    苏北全神戒备着,他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楚不远处那一团黑色。
    那是更浓的黑暗。
    有一声低低地叹息传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呢?”
    声音中似乎有点无可奈何,又有点冰冷凛冽。
    苏北的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