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手插在裤兜里,一头黑发纷纷扬扬,路上不时有人侧目,她也不管,脚下踢着一颗石子想着怎么才能弄到钱。
刚走了几步,忽然身后有人喊她,“雪苼,请留步。”
尹雪苼回头,看到何欢儿从汽车上走下来,她穿着一身素白旗袍,手臂上挽着一件雪白的狐狸毛披肩,几分淡雅几分华贵,倒是和莫凭澜那伪君子配成对。
走到雪苼面前,她浅红的嘴角弯了弯,“隔着远些我就看到了你,在云州城,除了你和……就没有女人能把男装穿的这么潇洒好看。”
一声冷哼从雪苼鼻子里发出来,她淡淡的眼神几乎透明,“你既然知道是我就不该喊,还有,请叫我尹小姐,我们不熟。”
“雪苼。”何欢儿脸上有些难堪,趁着她水汪汪的杏眼就成了楚楚可怜,“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可我只想帮你,这里有5万的支票,虽然不多,但总能应急,你收着。”
看着何欢儿手里的支票簿子雪苼想笑,今晚是什么日子,还有人上赶着给自己送钱,如果自己拒绝了,会不会显得很矫情?
何欢儿的眼神是真诚的,她把支票往前递了递,充满了期待。
雪苼手指掠过额前的长发,不温不火的看着她说:“给莫凭澜睡这么值钱吗?”
只一句话,何欢儿的脸孔变得雪白。
她穿的再如何淡雅高贵也改变不了莫凭澜用十万大洋从妓馆里把她买回来的事实,就算她卖艺不卖身,就算她名动江南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是歌女的身份。
弹了弹她手里的支票,雪苼绯红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何欢儿,如果你很闲就想法子把莫凭澜那病秧子身体掏空了,让他别有精力想着纳妾找姨太太,嗯?”
何欢儿咬着唇,她竭力在保持着一种淡然的风度,只是那笑太过勉强,“雪苼你说笑了,澜哥他不会。”
雪苼嗤笑,“啧啧,刚才他还夸你大方懂事,原来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何欢儿,你那位澜哥刚才还想着讨我进门当姨太太,你说刚逼走一位他非要再弄家去一位,是不是给你添堵?”
何欢儿这下连风度也维持不了了,她拿着支票的手在微微发抖,那一身雪白的狐狸毛也跟着簌簌乱颤似乎也在替她表白心情,“你胡说。”
“我胡不胡说你回去问问你的澜哥吧。”说完,雪苼一招手,身后的小马迅速跑过来,雪苼上车离开一气呵成。
走了一段路,雪苼忽然低声笑出来。
“小马,你说人家送钱我都不要,是不是傻?”
小马长得高高大大,但是脑子很简单,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大小姐不傻,他们都算计您。”
“是呀,他们都算计我,可是我去哪里算计二十万。”
小马拉着车也步履轻快,“大小姐,办法是人想的,总会有的。”
雪苼叹了口气把头移到车外,漫天星斗她都看成了大银元,希望从天上掉下来砸她的头。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真有钱砸到了她头上。
第二十三章:莫凭澜要找的女人
一进门儿,管家福伯就等在大门口,鼻子都冻得通红。
雪苼疑惑:“福伯,你在门口做什么?”
福伯让人关了门,他拉着雪苼就往屋里走,关了屋里的门他才敢掀开桌子的围布取出一个小箱子。
“这是什么?”
福伯打开,雪苼顿时就愣住了,里面竟然是金条。
“这是哪里来的?”
福伯压低声音说:“今天有个小子给送上门儿的,转眼就没了影子,大小姐您看……”
雪苼拿起一块金条在灯下细细的看,这都是十两一根的大黄鱼,她数了数,有20根,按照现在的市价一算,差不多就是5万块大洋。
福伯忽然咦了一声,“大小姐您看,这每块金条都印着时间,是能排起来的。”
雪苼当然知道,某位财迷每年的压岁钱都要金条,一年1块,整整要了20年,雪苼曾经问她,“这诺大的家业都是你的,你要这些俗气的东西做什么?”
“存着呀,万一哪天我看好了个小白脸儿,我爹不让,我好跟着他私奔,或者我丈夫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我拿钱跑路。”
估计长安说的时候都没想到,这些钱现在成了她救命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