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学习,听见没?钱会给你的,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邢钧又说。
邢钧忽然有点凶。时雪青隔了一会儿说:“你那么凶干什么,我开个玩笑。”
“……”
他刚才很凶吗?
时雪青又道:“而且不是你先和我开玩笑的么?我又不能生。”
意思是邢钧先开玩笑,他跟着开个玩笑怎么了,邢钧居然还凶他。
时雪青好像有点不高兴了。邢钧一时心虚。他又要吻时雪青,时雪青把脸躲开了,眼睛也不看他。
他再过来吻,时雪青又躲。
不过第三次时,时雪青就不闹脾气了。虽然时雪青是有点生气,但他还记得邢钧是他的金主。
闹两次脾气是情趣,第三次说不定就会真的得罪人。
时雪青第三回乖乖给亲了,还用腿去缠邢钧。邢钧这一会儿却没色上心头,他看着时雪青,片刻后沉声道:“学要好好上。”
怎么没完没了了。时雪青被这句话差点说萎了。搞什么,东亚人最爱的劝学是吧。
而且还是在床上的。
“我这个专业学了也没用。”时雪青忍不住就想顶一下他。真的有点烦。
“毕业后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好好上学就是了。”邢钧没告诉时雪青,他打算给时雪青找工作办身份,他好像下意识地想要让时雪青不要太早就觉得终身有靠,直接躺平。
时雪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下他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和邢钧面对面着,肯定被邢钧看见了。
可邢钧下一句话让他傻了:“这样,你这学期拿了几门A,我就给你几万刀。”
……
卧、卧槽?
时雪青有种被奇怪的逻辑席卷的感觉,一时间很抗拒生活中的这种意外。他震惊地看着邢钧,邢钧以为他嫌钱少,于是又道:“那这样,一门三万刀。”
“……”
“拿A三万,拿A-一万,拿B就没有钱了。你要是拿了全A,我再给你额外的五万刀。”邢钧说,“听到了吗?”
“……”时雪青一时没话说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啊。在邢钧身上,还有这种爆金币的方法?
他以前从邢钧这里拿的都是奖X金,没想到还有正经的奖学金。
时雪青不说话了。好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说:“邢哥,活动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你什么时候读完书,就持续到什么时候。”邢钧说。
时雪青没问“那读完书呢”,因为他知道自己和邢钧的关系,一定会在毕业后终结。他笑了笑说:“邢哥,要是我读博了,一辈子延毕,你就给我一辈子发钱啊?”
好像那也不错。湾区有许多不错的学校。邢钧想要是有办法捐钱让时雪青在Berkeley或者Stanford读个博,事情就挺理想的。
而且时雪青当名校博士生,他带着时雪青出门也有面子。邢钧告诉自己,一定是这个原因。
时雪青还在问:“邢哥,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啊?”
“你成绩好,我带出去也有面子。”邢钧眼皮也不眨。事实上他也挺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的。
他一边被时雪青身上的某些特质触碰,想要好好养时雪青,让时雪青以优秀学生的身份毕业,在抚慰他自己的大学遗憾的同时,也让时雪青能绽放光彩。
可他一边又希望时雪青的光彩就凝固在毕业时的那一刻,之后只陪在他的身边,在他的羽翼下共享荣耀。
光彩并不意味着收藏品的增值,而是意味着收藏品的高飞。
时雪青“噢”了一声。他努力思考原因,最终想起之前和倪宥闻吃饭时,倪宥闻对Mia的网红身份很得意,说Mia有二十万粉丝。看来金丝雀身上的勋章,也是金主可以拿去炫耀的宝石。
所以,是差异化竞争的意思是吗。其他的人搞网红,邢钧就想搞学霸。
这一下想通,时雪青别扭的劲又没有了。他黏糊糊地说:“邢哥你真好。”
邢钧作为金主,是很好很好的。他会增进技术,会给他发钱,还会给他打奖学金。
邢钧垂眸看他:“喜欢我吗?”
“喜欢。”时雪青毫不犹豫地说。
邢钧伸手摸摸时雪青的脸颊。时雪青的脸上汗涔涔的,睫毛被汗水糊住,看起来浪荡又诱人,像是整个M城的雨都淋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刻,邢钧想到初遇。
在打狼人杀、看着时雪青露色的腰的那一刻,在电梯里,发现时雪青长得很漂亮的那一刻,又或者,在夏威夷,把时雪青拖上床的那一刻。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为了时雪青上学而花钱。
或者更久远一点,早在M城下那场雨时,早在他看着时雪青顶着报纸、跑过那个十字路口时。
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时雪青发展成这样纠缠不清的关系。
时雪青从一张看起来清清冷冷、只是暗藏绿茶的白纸,终于被他亲手捏成了一朵放浪成熟的玫瑰。
时雪青又开始卖力了。这次是他主动的。他觉得自己想通了邢钧给他奖学金的含义,大脑轻松的同时,也想获得一点身体上的轻松。
原来每次遇见邢钧,都会有好运。
又是一次。时雪青还想要,邢钧说:“不能做了,下午还要坐飞机回学校。”
不自觉地好声好气。
时雪青有点委屈地哼哼一声,嘴里说:“还想要。”
邢钧头一回发现原来时雪青还能变成这样。由此可见,他以前的技术有多么差。从前时雪青绝对没有这么缠过他。
一时间弄过了头,时雪青到最后喉咙已经完全哑了,黏糊糊得像滚热的糖水。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再次醒来时,天黑了。
?
醒来时,他感觉邢钧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时雪青被吓了一跳,声音还有点迷迷糊糊的:“……邢哥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邢钧把手收了回去。
时雪青怀疑地看邢钧一眼。他身上暖洋洋的,终于进入贤者时间了,浑身上下都很舒爽。
就在这时,时雪青想到一件事。他慌忙拿起手机,而后“啊”了一声。
错过航班了!
时雪青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档子事错过航班,一时间非常尴尬。邢钧看他讷讷的,忍不住笑:“我已经给你改签了。”
“……”
“今晚十一点的飞机。到地方十二点,你刚好睡觉。”
“哦……”时雪青有点憋憋屈屈的,他觉得自己真是那什么透了。
邢钧笑了一下又绷住脸。他刻意一脸傲慢模样,非常得意,觉得自己在和时雪青的长久斗争中,获得了第一次的大圆满。
去机场时,时雪青还有点走路艰难。可在即将登机时,他又有点恋恋不舍,眼睛不住地乱飘。邢钧看着他这副模样,故意问他:“在念念不舍什么?”
时雪青眼睛游移了一下。破廉耻的话说得太多了,他只能掩饰:“没去纽约。”
“下次再去咯。”
邢钧说完,目送时雪青往登机口去。时雪青走了几步,就听见邢钧说:“时雪青,回头一下。”
时雪青回头,看见邢钧就在眼前。邢钧不知道何时跟了上来,伸手抓住时雪青的头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带任何情欲意味的。
时雪青不知为何,心头一酸。其实在来的路上,还有好多次去机场的路上,他都会看见很多在彼此送别的家人、朋友或情侣。有的情侣在送别时一步三回头,进了安检队伍还要跑回来再亲一口。时雪青看着他们,有时候会很羡慕。
他的家人都不在美国,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送别他了。有时候时雪青会想,要是他在排队安检时,也能有一个向着外面回头的理由,就好了。
现在,真的有人这样吻了一下他。可惜不是家人,是金主。
他正准备说一句撩人的绿茶话。可邢钧说了下一句:“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