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捞子被狠辣富哥强养了(169)

2025-09-16 评论

  “碰!”的一声,时雪青脑袋被被吓醒了。里面传来的, 好像是杯子被打破的声音。在老人声嘶力竭的指责中,他听见邢钧逐渐冷酷的声音:“不是我要抓他,是他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老天爷啊。你爸这辈子在吃穿上面, 有对不起过你们两兄妹吗?他大半辈子就养出你们两个白眼狼!”

  “我都要死了,我不要见你, 我要见我儿子一面!你心这么狠,对自己亲爹都这样,难怪你亲妈不要你!你死了都是要下地狱的!害人精!”

  “豆豆啊,我的豆豆啊……”

  老太婆哭天喊地,一句句地指责邢钧的不孝,声音大得就连隔壁病房的人也被惊动了,探头探脑地往这个房间里看。

  时雪青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原本想进内间,脚步一转,走向房门。

  “哎, 这里面闹什么呢?”有人在门外张望,“小哥你长得还挺帅哈。之前没见过你,你也是这家的子侄?”

  时雪青要关门,那几个人还扒拉着门不让他关,嘴上倒是挺冠冕堂皇的:“什么情况,要不要叫护士来啊?”

  “这是干了什么坏事啊,把一个病人气成这样?”

  时雪青用力地把他们的手扳开,只说了一句话:“看什么看,走远点。”

  门又被关上了。过了好久,邢钧才从里面出来。他看见时雪青站在门边,一直在等他。

  “走吧。”他说。

  “里面……没关系么?”

  “我叫了护士过来。”

  时雪青点头,不说话了。

  邢钧开车离开医院。他有点漫无目的般地,只是在街头到处开。

  开着开着,汽车偏离了常有人来往的轨道,来到一片海湾。

  他在路边停车,熄了火,却没下车。远远地,看着市间诸楼,他对时雪青说:“你来过这里么。”

  时雪青摇摇头。邢钧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应该没来过。”

  他指着远处的一栋楼说:“那里,是后来的我家。”

  又指着另一边:“那里,是我小时候的家。在和我后妈结婚后,他就把那里丢掉了。”

  邢钧不说“他”是谁,他们却都对这个人的身份心知肚明。邢钧说:“他原本也想把我和邢薇也丢在那个家里。他自己和后妈去过二人世界。但我奶奶说不行,把邢薇丢掉就算了,嫡长子可不能丢。然后我说,邢薇不去,我也不去。”

  “……”

  邢钧低下头:“其实我有过一点,觉得我奶奶爱过我。但后来我意识到,她不是爱我,只是觉得,我是个男孙。其实这也不错了,没有这个契机,我也挣不到家产。更何况邢薇什么都没有,她比我更弱小。我得把他们欠邢薇的,补给邢薇。”

  时雪青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邢哥,你怎么由着她骂你呢。”

  “我什么都没说,不是因为我骂不过她。而是因为,说了也没用。她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把邢利恒从疗养院里放出来。我说什么,她也不可能不做邢利恒的母亲、不始终站在,他的利益立场上。”

  “……”

  “现实如此。所以说什么都没用。立场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邢钧远眺对面的海岸,“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明白这件事了。”

  “……有多久呢。”

  “大概,从六岁开始吧。”

  也就是在那年,母亲难产,邢薇早产。

  他因为被邢利恒用巧克力哄着,叫了秘书一声“妈妈”,被舅舅扇了一耳光。

  他们沿着海岸线走,不远处,是一个公园。海边的公园都大同小异。邢钧看着看着,知道这里,他也来过。

  其实,这也不奇怪。他以为自己在漫无目的地开车,实际上却开到了童年时的家的附近。他来过这个公园,也不稀奇。

  也许是一家三口过来,也许是被邢利恒当做挡箭牌,带过来。

  邢钧想说他小时候,被父亲带到公园里、做私会小三的掩护的事。心里想着,却说不出口。

  在时雪青说了要分手的情况下,说这种事情博取同情,太卑鄙了。

  或许是时候,该回酒店了。回深圳这一趟,原本就不该来。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他听见时雪青说:“你小时候,会来这个公园玩吗?”

  “六岁之后,就不来了。”邢钧说。

  “那个时候年龄还很小吧,怎么精确到上小学,就不来了?”

  百转千回,最终化为在看见气球贩子后的一句:“……因为气球飞了。”

  “嗯?”

  “走在路上,一不小心,气球飞了。”邢钧说,“然后被我爸打了一顿。”

  其实,他没有被打。那气球也是他手一松,自己放飞的。

  因为挑了一个最喜欢的气球,兴冲冲地转头,却看见了在长椅上相拥的邢利恒和秘书。

  时雪青去厕所了。邢钧一个人坐在面对海洋的长椅上。他觉得鼻子有点堵,心里也很堵,嘴巴很沮丧,里面好像都是苦苦的、黏黏腻腻的味道,像是被有毒的巧克力糊了嘴。

  其实还有个地方,他没指给时雪青看。那栋楼的方向,是他母亲的住所。

  他和他母亲不见面,已经有许多年了。

  就这样,风把海咸湿的味道送进了嘴里。邢钧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站起来了。他起身,想在旁边走走,转眼,却有一片彩色映入眼帘。

  “我站在你身后,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坐不住了,想回头。”

  时雪青笑着说。

  白色的、紫色的、红色的气球,被时雪青牵在手里。天知道时雪青是不是把所有气球都买下来了。它们上面画着幼稚的喜羊羊,还有尴尬的奥特曼。时雪青拿着那一捆松开手,就会飞向天空的东西,对邢钧说:“给你。”

  邢钧不敢去接。他又说:“你放心去拿吧,我牵着,它不会飞走的。”

  邢钧小心地接过那堆纠缠的线。线的上一端被他抓着,下一端却在时雪青的手里。他掌心出了密密的汗。好像下一刻,这些气球就会飞走。

  可时雪青还抓着下面部分。

  时雪青松开了手。邢钧一瞬间,手腕颤得慌张。他看着时雪青把下面的绳索一点点地缠在他的手腕上,又把那些线打了个结。在做完这一切后,时雪青抬起头来,对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男人笑。

  “这样,就不会飞走了。”他说。

  风把密密麻麻的气球吹得哗啦哗啦的。邢钧抿着嘴唇。他说不出话来,却想,命运让他第一次觉得,回来这一趟,也不错。

  曾经在手里流失的气球,被另一个人,归还到了他的手心里。

  即使那个人,对于他最难以启齿的过去,还是一无所知。

  ……

  接下来几天,邢钧带着时雪青到处走。

  好久没有回国,时雪青看什么都充满了新奇感。连路上有很多人这件事,都让时雪青觉得很高兴。邢钧带他去水上乐园玩,排队本该使人烦躁。邢钧打算找人让他们直接进去,转头却瞧见时雪青正看着队伍,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看起来还怪高兴的。”

  “人好多啊,真热闹。”时雪青说。话语中充满了在冷僻村里读书的留子特有的单纯天真。

  在深圳吃得也好。12月29日时,邢钧又带着时雪青去了一个地方。他其实知道,比起把时雪青介绍给什么人,他更想的是,让时雪青作为他去面对那些人的勇气。

  如果没有时雪青的话,他绝不会一个人去见他们。

  这次,他没有上门,只是坐在楼下,看着他的母亲从楼里出来,上车,又去商场。好多年不见,他的母亲胖了点。曾经艳绝全城的舞蹈家,如今也被岁月揉搓成了圆润的模样。

  她有邢钧每个月打给她的养老钱,过得好像也还可以。

  “不上去,和她说说话么。”时雪青说。

  “……不用了。”邢钧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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