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然:“昨天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我记得刚讨论完,你就去洗澡了。”
宫淮:“我这人做事不喜欢差不——”
宁稚然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行了行了,差不多哥,那你过来吧。”
说完,宁稚然拍了拍床旁边。
宫淮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
和小兔牙,一起,躺在床上。
行,既然是你邀请我,我也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邀请。
宫淮面无表情,实际心里美得要命,抱着电脑,坐在宁稚然旁边。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只手掌的距离。
宁稚然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翘着脚,翻起宫淮电脑里给明天准备的文档。
“嗯……项目背景介绍……数据分析……”宁稚然托着腮,一边读,两只脚一边晃来晃去,“你写得也太正经了吧,你是打算用这玩意儿,催眠全班同学吗?”
宫淮:“好的,我改。”
宁稚然:“诶算了,我觉得这样也行,学术一点没问题。不过宫淮同学,我发现你也挺有意思,这文档做的,和你人一样正经。”
宫淮:“你想让我不正经?”
宁稚然手指电脑在触控板上来回滑,眼睛全程没离开过屏幕:“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宫淮顺势微微前倾,手臂撑在宁稚然身侧,像是为了看清屏幕,其实把两人之间的那点距离压得更短。
“那你是什么意思?”宫淮问。
宁稚然大眼睛眨巴眨巴,还在看电脑:“干嘛,急眼了啊,我可没骂你哦。这不是跟你闲聊呢嘛。”
宫淮认真说:“我可以不正经。”
宁稚然抬头,看向宫淮。
然后,他对上了那双含蓄的眼。
……好近啊。
那一刻,宁稚然的脑子像被什么击中似的,被遗忘的春/梦画面纷至沓来。
比如,在他家小小的单人床上,宫淮一只手搂紧他的腰,很温柔地吻他,吻得他浑身痒极了,痒感一浪接一浪,让他不自觉往前顶。
也比如,偶尔接吻的间隙,宫淮那双在浓密睫毛下藏着的,湿漉漉的,迷离的,却又满是沉溺的眼睛。
宁稚然张了张嘴。
对啊。
不是都给宫狗改备注了吗。
这个人……
明明,很危险啊。
第38章 你好装啊
宁稚然能感觉到,他的心脏,正在膨胀,撞在胸腔里咚咚咚地跳。
宫淮:“Finn。”
宁稚然:“……干、干嘛。”
宫淮:“你不对劲。”
宁稚然:“?”
宫淮:“你脸突然变好红,看来是真感冒了。”
宁稚然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人有毛病吧,哪有人在几秒之内飞速患上感冒的。
他还没来得及吐槽呢,就见宫淮抬手,毫无预警地覆上了他额头。
咚。
咚咚。
咚咚咚。
宫狗的手很凉,指尖贴上来时软软的,一看就是平时养尊处优,没怎么干过活。
宁稚然吓得快炸毛了,赶紧偏头,啪一下把宫狗的手打开:“你你你……你干嘛啊你。”
“奇怪。”宫淮自顾自地说,“不烫啊。”
说完这句,他眼神一挑,又往宁稚然脸前靠近了点,两个人鼻尖都快贴在一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宁稚然吓都吓死了,下一秒,他眼睁睁看着宫淮抬手,手臂穿过他身侧,朝他这边探了过来。
干、干什么?
他脑子瞬间拉响警报。这这这人手怎么伸过来了?往哪伸呢?不是不是吧这是要非礼他?宫狗该不会真是个gay吧?现在该怎么办?他要叫吗?报警吗?他能打得过宫狗吗?
宁稚然进入一级警报状态。
然而。
宫淮的手,稳稳地擦过他胳膊,抓起宁稚然身后被扔在床上的白T恤。
宫淮将T恤提起来,抖了抖,递到宁稚然眼前:“穿上。”
“别感冒了。”
宁稚然:“……”
误会你是Gay,对不起,宫狗同学,是我狭隘了。我穿,我穿还不行么。
宁稚然老实把衣服穿上,又低头看了看,好嘛,袖子都快盖到他胳膊肘了。
他干笑两声:“宫淮同学,你这衣服也太大了吧。”
宫淮:“是么。这是我最小的一件T恤。”
宁稚然没忍住,真情实感骂了出来:“你好装啊。”
空气一顿。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宫淮自知,他没少被小兔牙骂过,但那都是通过G这层壳子骂的,这还是头一次,小兔牙当着面儿、亲口、骂的他。
这不就代表,他们越来越亲密了?
这不就代表,他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宫淮暗爽:“我没有在装。”
宁稚然不自在地说:“……知道了,你没有、你可不装、你超超超正经的。那这件衣服,我明天洗好了还你啊。”
宫淮:“我的衣服,只送干洗。”
宁稚然:“……”
呵呵你不装会死么。叫你死装哥真是一点都没委屈你啊。
宁稚然气够呛,把衣服脱了,团成一个球,扔进宫淮怀里:“我不穿了!你自己送干洗去吧!我要睡觉了明天见晚安宫淮同学再见快走吧!”
宫淮看着宁稚然建模一样的漂亮身体,眼花了一瞬:“你生气了?”
宁稚然钻进床里,盖上被子,背对着宫狗:“我怎么会生气啊,我这么积极健康阳光向上的人有什么可生气的,快把你电脑和你衣服拿走,我困死了我现在就要睡觉。”
“哦。”宫狗老老实实抱着电脑走了。
宁稚然松了口气,刚想着掏出手机,和G骂宫狗呢,宫狗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杯热牛奶。
宁稚然用被子把脸盖住一半,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宫淮把牛奶放宁稚然面前一递:“小时候,我身体不舒服,阿姨就会给我煮热牛奶。你喝了再睡,别感冒。”
……我脸红可不是因为感冒。
……纯属因为我思想龌龊。
宁稚然只想赶紧把宫狗送走,只能撑着身子坐起来,双手抱起那杯牛奶,咕嘟喝下两口。
然后他眼睛亮了。
好甜的牛奶哦!
宁稚然抬头,嘴角还沾着点奶渍:“你在里面加什么了?”
宫淮:“蜂蜜。这样的我会喜欢喝。”
宁稚然点头:“是挺好喝的,谢谢啊。”
说完又喝了两口,温温的,确实舒服。
“诶对了,”宁稚然一边抱着杯子一边问,“你小时候身体不舒服,怎么只有阿姨给你热牛奶啊?你爸妈呢?不管你么?”
呃。宁稚然说完就后悔了。
能住在这样大房子里的有钱人,家里什么都有,当然用不着爸妈亲自上手,小时候请个保姆阿姨照顾不也正常?
但宫淮却垂下眼睛:“……我很少能见到我爸妈。”
“他们,很忙。”
宁稚然有些意外地抬头。
宫淮接着说:“不过我有Lily,她没事会来看我。”
宁稚然想象了一下,时髦奶奶把哑巴孙子带大的场景,只感觉好吓人。这组合细想起来,还真挺反人类的,有个那么开放的奶奶,按理说,宫狗该是个每天花天酒地,招蜂引蝶的骚蝴蝶才是,没想到,竟是块闷石头。
宫狗绝对还藏着不为人知的虎狼一面,不然,没道理啊。
宁稚然把牛奶一饮而尽。
宫淮就站在床边,监督宁稚然把最后一滴牛奶喝干净后,这才满意地拿着空杯子离开。
人一走,宁稚然“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光脚跳下地板,悄悄摸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确定外头那人真的走了,他才“咔哒”一声,把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