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门票,一共有五张。”他又道,“演唱会声音大对耳朵不好,如果你要带小谷去,记得给他准备降噪耳罩。”
虞斯景记下:“我会的。”
说完,虞斯景突然起身,上身越过餐桌,伸出手。
他在元时愿愕然的目光中,指尖轻轻捏住元时愿的下巴,指腹轻轻蹭过唇角沾到的奶油。
虞斯景很自然地收回手,坐回原位,语气温和:“现在好了。”
元时愿一低头,便撞上谷惟远清澈专注的目光。
谷惟远正坐在他的怀里,睁大一双眼睛,认真看向他。
见谷惟远着表情,若不是方才被提醒过,恐怕一声“妈妈”早已脱口而出。
唇角仿佛残存Alpha留下的微热触感,元时愿不自在地别开脸,转移话题道:“小谷做过分化检测?”
“之前体检,顺便一起做了。”虞斯景解释,又担心元时愿误会般,补充道,“如果他分化成Alpha的概率比较大,就安排他进入军校体系培养。如果是其他性别,再另做打算。”
“不过分化结果不一定百分百准确。”他顿了顿,“目前,还是按照Alpha的路径培养。”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从小便会为孩子的职业规划布局。提前知晓性别倾向,有助于调节培养的细节。
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手中都会握着多个培养方案,以应对各种可能。
虞斯景看着元时愿,忽然说道:“你的培养计划,我们也想过很多次。”
元时愿笑道:“应该没有人能想到,我现在会成为爱豆吧?”
“确实没有。”虞斯景也笑,“我们大部分人都觉得,你会继承母亲的天赋,成为一个出色的钢琴家。”
“放在之前,我也没想过我会成为爱豆。”元时愿感慨道,“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他们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谷惟远躺在元时愿的臂弯间,仰着小脸,痴痴地看着元时愿。
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手指无意识地缠绕元时愿身前垂落下来的粉色发丝,悄悄放到鼻尖轻嗅。
他极其迷恋元时愿身上的气息。
好香……
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吗?谷惟远晕乎乎地想。
等元时愿反应过来,谷惟远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并不意外,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正在长身体,本就嗜睡。他抱着谷惟远起身,虞斯景立刻从对面走了过来。
“给我吧。”虞斯景压低声音,“他最近长高了点,有点沉。”
元时愿:“这点重量,我还不至于抱不动。”
元时愿更担心交换的动作,会把谷惟远弄醒。
可他抱着孩子,便腾不出手戴帽子与口罩。
尽管元时愿没有提,甚至没有多给一个眼神,虞斯景很自觉地站在元时愿面前,挺拔身躯投下的阴影,自上而下将元时愿笼罩。
他看着抱着小男孩的元时愿,仔细帮他戴好口罩,调整好帽子,顺便将夹在鬓边的粉色发丝,轻柔勾挑出来。
“合适吗?”虞斯景低声问,气息拂过耳畔,“会不会太紧。”
元时愿脸小,口罩戴好仍有空余。他道:“不会。”
车子停在不远处,他们步行前往。到了车边,元时愿才将谷惟远交给虞斯景。
虞斯景把谷惟远放进车后座,转身对元时愿道:“我送你回去。”
元时愿失笑:“不用,就这么几步路,我能自己回去就成。”
他没想到这点路,虞斯景还要送他。他无奈道,“我不是小孩子,不会走丢的。”
虞斯景声音低沉却清晰:“可你已经丢过一次,丢了整整十九年。”
元时愿蓦地一怔。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这十九年,你身边的人应该是我。”虞斯景叹息,“我没办法不小心,不能不谨慎。”
“更不敢再因为任何疏漏,又一次弄丢你。”
琥珀色的瞳孔微微颤动,元时愿沉默片刻,最终笑了笑:“好吧,那辛苦哥哥了。”
虞斯景送元时愿回家的同时,不远处浓密树荫下,一个少年正沉默地立于阴影之中。
冷郁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身影,他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进小区,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
“就送到这里吧。”
元时愿在家门口停住脚步,“你快回去,要是小谷突然醒了,看不见你,该着急了。”
虞斯景:“他不会因为我不在着急,只会因为你。”
“这一点,我们倒是很像。”
“……”
元时愿沉默不语,虞斯景也没有多加逗留,轻笑了声:“祝你演出顺利。”
“我会准时到的。”
元时愿见虞斯景进入电梯,才推开房门。
他回到房间,换了身睡衣,可能是刚刚吃了甜食,现在困意逐渐上涌。
这段时间实在忙碌,元时愿几乎一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沉睡。
他在家没有锁门的习惯,全然没有察觉,门口的锁正传来极其细微的、小心翼翼转动的声音。
元时泽悄无声息潜入房间,凝视兄长毫无防备的睡颜。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反复出现方才,另一个Alpha亲近站在元时愿身边的画面。
他蹲在床边,潮湿目光沿着日光勾勒兄长的眉眼。
旋即凑近,轻轻吻了吻元时愿的鼻尖。
元时愿皱了皱眉,轻哼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弟弟。
后感到这个睡姿不舒服,干脆趴在床上、颊肉枕着手背,再次沉沉入睡。
这也恰好方便了元时泽。
他像个一个被嫉妒燃烧、疑神疑鬼的丈夫,仅仅因为貌美的妻子与其他男人多说了几句话,便趁妻子熟睡时,利索扒掉睡裤检查。
食指中指呈剪刀状,摁在软肤上,朝两侧分开。
元时泽登时看红了眼。
小雪都红了。
心脏泛起尖锐酸痛,元时泽心痛地继续检查,确定没有别人留下的东西,才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般,委屈依赖地将脸颊埋进去。
“哥……”他闷声喊着,低哑声线混合些许含糊水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方才元时愿怀里抱着小孩、与另一个成熟稳重的Alpha站在一起时,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登对,却又那般刺眼。
元时泽总欠总会在深夜里偷偷幻想,等哥以后结了婚,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甚至有了孩子之后,他该怎么办?
他想,没关系。他可以退到不起眼的角落,默默付出他的一切。
如果哥的孩子哭了,他就帮忙哄;哥家里乱了,他会帮忙收拾干净;就算哥和嫂子吵架,他也会帮忙劝架……
他会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哥和另一个人,一家其乐融融。
元时泽无数次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能留在哥身边,就够了。
这些自欺欺人的念头,在看到类似一幕后,顷刻被碾成粉末。
他做不到。
他根本做不到将哥拱手让人,更做不到看着哥和别人过上他幻想过无数次的生活。
元时泽知道他不该这么贪心,也不该干涉哥的生活。可他还是会感到酸妒,感到不甘。
为什么其他Alpha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你不是说过,你会一直爱我吗?
就算是对弟弟的爱,那也是爱。
元时泽越想,越兴奋难耐。一想到哥也在爱他,他便控制不住喉结滚动,将哥赐予他的一切,尽数咽下。
很快,他因呼吸不上来而面色涨红,口鼻因被压得太实、又进了过多水。
元时泽像溺水者般,喘不过气,几乎窒息。却贪婪地伸长舌头,往深处钻。
“呜……?”
睡梦中的元时愿,忽然感到有些不安。他仿佛被梦魇住,齿间无意识咬住手指,难受地喘了口气,小幅度扭了扭腰。
却不知这个举动,更像主动把自己送到Alpha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