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出去也只能跟他在一起。
吃饭必须要他喂、坐必须要坐在他的腿上、走路必须要他抱着,更不能跟第二个人说话。
什么啊,一上来就又是宝贝,又是老公的。
臭不要脸。
江岫只见了程妄两面,和程妄又不熟,他只想离程妄远一点。
“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你,你挡着我了,能麻烦你让开么,我想回教室。”江岫偏头躲开程妄凑上来的脸,暗暗吸气,鼓足勇气准备从程妄身边过去。
程妄张开手臂,高大的身躯侧倾,江岫险些撞到他的胸口上。
“宝贝是想对我投怀送抱吗?”程妄根本没听他的话,他伸出手去,要去捉江岫的手腕。
流‖氓!
江岫抿了下软红的唇角,快速背过手去,躲开程妄的手。
他仰起脸看向程妄,气到眼尾生出红意,整张脸呈现出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艳丽,直直地把四周一堆还没有走的同学理智都勾走了。
几个离得近的跟班,更是个个双眼发红,忍耐不住的滚动喉结,吞咽口水的声音明显地响起。
程妄的手落了空也不恼,他转过头,看着四周无数投向少年的热切觊觎目光,眼神暴戾到吓人。
“全都给我滚!”
程妄的凶名在七中无人不知,他们可惹不起,周围围观的学生惊的浑身一抖,纷纷作鸟兽散。
程妄又冷冰冰的看向几个跟班,语气里没有半点温度:“你们也滚。”
几个跟班握紧拳,不甘心的看了看江岫,跟着下楼的学生一起往楼下退去。
半分钟不到,四楼里就剩下程妄与江岫。
程妄急促地喘息了两下,全身的肌肉绷得比钢筋还紧,他双眼暗沉的攫取着江岫,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宝贝,现在没有人妨碍我们了。”
江岫脊背瞬间爬上一片悚然,他感觉到了危险。
江岫转过身,拔腿就跑。
但程妄比他高,比他壮,他哪里跑得过?
程妄轻而易举就追上了他,抓住江岫的小臂,顺势扣住他的右手腕。
这一个多月,江岫被谢长观精细的养着,这一身皮肉也被养的愈发的好了,肌肤细腻光滑,触手莹润,十足的软玉温香。
接触到他肌肤的一瞬间,程妄只觉得指尖发麻,迷人的触感简直要把他这个人都吸过去。
程妄的脑子里嗡的叫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更加兴奋了。
他急促粗沉的呼吸着,眼角往后面一瞥,瞥到没有关闭的考室,直接拽着江岫,拉进了考室之中。
“滚开!”
考室的门缓缓合上之际,江岫惊慌的呼吸声传了出来,凌乱的从嗓子眼里挤出来,颤抖着急促地喘息。
—
学校临时发了一份报表让韦涟填,等她填好表,离第一堂考试结束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想到考试前她对江岫的交代,韦涟匆匆抓起随身携带的提包,出了办公室。
韦涟在一楼办公,她在一楼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江岫的身影。
韦涟轻皱了下眉,心想,江岫是先走了吗?
不。
应该不会。
江岫的性子很乖巧,他答应了会和她一起走,就不会失信于她。
难道江岫还在四楼等她?
韦涟疑惑地看向楼道,顺着楼梯往楼上走,走到三楼的时候,她看到一大群学生围在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间里。
全都伸长着脖子,往上面张望着,脸上的神色很奇怪,有惧怕、有蠢蠢欲动、有犹豫,还有不甘……
韦涟一脸的莫名其妙,她用力拍了拍栏杆,轻呵道:“考试都结束了,你们不去吃午饭,都堵在楼梯间干什么呢?”
下午还有考试,这些学生不想着抓紧时间休息,在看什么热闹?
韦涟教的是普通班,在教务楼四楼考室的正好是普通班的学生,好几个都认识韦涟。
“韦、韦老师。”认出韦涟的几个学生脸色变了变,缩回向四楼张望的脖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韦涟是资深的班主任,对于学生的心理,她了如指掌,这些学生心里在想什么,她看一眼就能门儿清。
搞什么啊,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
韦涟心中越发的不明所以,她往四楼看去,但前面挡着的学生太多,她什么都看不到。
“四楼有什么吗?”
她的话音一落,剩下的学生也都一个个面色骤变,像是被人掐住了气门一样,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程妄的几个跟班,心虚的低着头,双手贴着墙壁上的瓷砖,无处摆放。
韦涟心里突兀的一跳,忽然升起一些不妙的预感。
她柳眉倒竖,双眼凌厉的盯着楼梯间的学生们,全身的班主任气势全开:“告诉我,四楼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有几个胆子比较小,顶不住她的眼神,吞吞吐吐的开了口:“程、程妄在四楼。”
程妄?
韦涟刚来几天,也不教授十班的课,对于程妄不是很熟。
说话的学生解释道:“程妄是十班的,很会打架,但凡惹到他的人,几乎都会被他打进医院。”
这不就是妥妥的恶霸吗?
学校里有好学生,自然有坏学生,这并不稀奇,韦涟以前教的班上也有。
但是,江岫可能在四楼。
这个念头一划过脑海,韦涟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的嗓子颤抖着,话都几乎说不出来:“你们是哪个考室的考生?你们有没有看到江岫?”
前一刻还在说话的学生,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韦涟眼前一阵晕眩,她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给江岫打电话,一边抬手拨开挡在前面的学生,跌跌撞撞的往楼上冲去。
第一个电话,没人接。
第二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
韦涟的心一下下地往深谷里沉,她摇摇晃晃的爬上四楼,却见四楼楼道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江岫?”
韦涟喊着江岫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应她。
廊道很长,作考室的会议室在较里的位置,韦涟一边喊着,往会议室的方向寻找着,一边打着电话。
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很重的重物砸到人体的声响,隐约还伴随着水流哗啦啦的流淌之声。
韦涟的步子猛然一顿,挂断没有连通的电话,转而拨打谢长观助理的电话,不忘急忙去开会议室的门。
“江岫?江岫你在里面吗?你……”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会议室门的从里面打开,江岫浑身湿漉漉的,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衣领微微敞开着,一点儿雪白的肌肤缓缓起伏,身上都是浅褐色的水渍。
本来红润健康的一张脸不知为何变得煞白,几缕湿漉的黑软发丝贴在他的脸侧,发梢间还沾着几片泡软的黄绿色茶叶。
他脸上也都是湿的,连鼻尖上都溅着水珠,眼睛里带着雾气,眼尾挂着泪珠,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蛊人媚态。
而在会议室里面,高大的男生身躯佝偻着,一手扶撑着讲台边沿,一手捂着额头。
痞气的脸孔扭曲着,看着似乎很痛苦。
男生头上、发上、脖子上也有同样的浅褐色水渍,宽阔的肩膀上也沾着两三片黄绿色茶叶。
讲台上也都是水,水迹顺着台面流淌而下,流到地面上。
在讲台的下方,滚落着一个大塑料水杯,水杯打开了,里面还剩着一些浅褐色茶水,飘着几片黄绿色茶叶。
水杯的旁边,是一个文具袋,袋子拉链打开着,里面的笔滑落一地。
韦涟一眼就认出,那是江岫的文具袋,袋上面是江岫的手机,屏幕完全碎裂。
会议室内外,一片死寂。
忽的。
嘟——
举在耳边的手机屏幕跳转,电话被接通,对面的助理温和有礼的问道:“您好,韦老师,有什么事吗?”
震惊中的韦涟还没反应过来,嘴巴无意识的张了张,正想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