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前有一些注意事项,现在做手术肯定来不及,只能等明天。
江岫没有意见。
倒是谢长观蹙了下眉,表情似乎有些不情愿——检查时要解衣服,他实在不想让第二个男人看到江岫的身体。
但是在医院,自然要听医生的话,谢长观抱起江岫,要去检查室。
广川白拦住他,道:“检查只需要小家伙跟我去就行了,你不用跟着。”
仪器有辐射,谢长观没有做防护,跟进去不是添乱吗。
江岫拉了拉谢长观,示意男人放他下去。
谢长观剑眉微皱,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松手放少年下地。
江岫四肢还发着软,双脚接触到地面,他膝盖一弯,险些跌倒。
谢长观眼疾手快,连忙扶住江岫,捞他进怀里。
广川白也吓了一跳,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要是生病了的话,以防手术过程中出什么意外,手术需要延迟。
江岫耳朵发红,连脖子都红了一截,向广川白摇摇头,表示没事。
谢长观面不改色道:“可能是长途奔波有些累,我抱他去检查室门口。”
从江市过来,确实是要好几个小时。广川白没有怀疑,他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带路。
到达检查室外的廊道,谢长观弯腰放下江岫,抚了抚他黑软的发顶:“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江岫红着脸拉下男人的手腕,吃力地挪动双脚。
他全身还使不上什么力气,前两步走的有些踉跄,后面步子才逐渐变稳,只是走的有点慢。
碰——
检查室的门关上,江岫停在仪器前,广川白穿着防护服,站在他的身侧,口吻亲和的下达着指示:“解开衣服,躺上去,把有疤痕的地方露出来。”
之前在江市检查,流程也差不多。
只是。
江岫耳朵尖红透,红唇抿成薄线,照着广川白的话一点点拉下衣服。
“做的很好。不用担心,仪器不痛……”看到少年衣服下的痕迹,广川白嘴边安抚的话戛然而止。
怪不得。
怪不得需要抱着。
怪不得江岫走不动路。
原来都是谢长观搞的鬼!!
他两天前就告知谢长观带江岫来京市,准备做手术,谢长观连两天都忍不了吗?
密密麻麻的印记,都快把疤痕遮住了,要不是广川白清楚谢长观的为人,他几乎要怀疑江岫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非人虐‖待。
臭小子,就不能节制一点儿吗?!
广川白深吸一口气,压下骂人的冲动,低声对面前的少年道:“来,我们继续检查。”
江岫不好意思地抓着衣角,乖顺地接受检查。
检查结束,广川白与江岫一同出检查室,看到迎上来的高大男人,咬牙切齿地瞪过去。
“明天早上九点,带他过来做手术。手术分四次,一周一次,他背后的疤痕太多,需要多做一次手术。”
广川白拉下口罩,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在手术期间,他不能用力、不能剧烈运动,尤其是不能同、房。”
最后两个字说的很重,带着明晃晃的警告。
谢长观扶在江岫腰间的大掌顿时僵住。
不能什么?
不能同房??
上次在江市,广川白不是说节制一点儿就可以了吗,怎么现在变成他碰都不碰了?
让刚开荤的男人,三两头的禁‖欲,简直是要他的命,特别是前两天谢长观刚禁过欲,那滋味几乎让他抓狂。
第110章
“一次都不行?”
谢长观线条分明的俊美脸孔凌厉逼人,作为专业的医生,前后说词不一致,广川白不是在诓他吧?
广川白眉头一跳,差点扛不住男人的逼问,交代出真相。
但转念想到江岫满身触目惊心的痕迹,实在是被欺负的可怜,他强装着绷紧脸皮点点头:“不行。”
谢长观抿直了唇线,焦褐的眼眸低垂,注视着怀里的人,眼底暗潮汹涌翻腾,像是在做着什么很艰难挣扎的抉择。
男人的视线太炙热,江岫被看的不安,纤长的眼睫倾覆住水光潋滟的眼珠,嘴巴微张着,不自在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谢长观揽着少年腰背的手臂猛地收紧,手背上青筋直跳,要被那一闪而过的软红舌尖勾疯了。
他连一秒都忍不住,何况是一个月,让他一个月不能碰宝宝,简直是要他的命。
“真的一次都不可以?”谢长观不死心地追问,嗓音沙哑低沉。
他可以节制一些的。
宝宝不需要动,一切都交给他来,要是怕扯到手术后的伤疤,他可以动的慢一点儿、轻一点儿。
广川白毫不松口:“不可以。他不能进行任何的剧烈运动。”
谢长观的手一点一点攥紧起来,闭了闭眼,深长地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眼看糊弄过去了,广川白不敢再继续谈下去,他交待了几句明天手术前的注意事项,就去准备手术需要的用具了。
谢长观吻了吻江岫的额尖,横抱起少年,稳步往外走。
司机还在外面等候,远远看到两人从医院出来,连忙躬身拉开后座车门。
车子一路向着谢家的庄园行驶而去。
后座里,谢长观抱着江岫,曲指抚了抚少年软腻的脸颊,低头在他唇角啄了一下,低哑的声线里都是饱含欲‖望的隐忍:“宝宝,这笔账先记下,我会加倍讨回来的。”
江岫整个人罩在男人的怀里,闻言,细白指尖轻抓着谢长观西装的衣袖,本能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他仰起脸,看了男人一眼,嘴角朝下耷拉着,眼膜上雾蒙蒙的,委屈的不行。
凭什么记他的账啊。
谢长观不守信用,不到三天就欺负他,还骗他说果酒是果汁,让他不知不觉喝了酒,醉得迷迷糊糊的,他都还没有找谢长观算账呢。
谢长观太过分了。
江岫吸了吸鼻子,红润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谢长观越看心里越痒。
原本蜻蜓点水的吻,控制不住的变得放肆,谢长观大掌扶住江岫的后颈,宽厚有力的长舌强势地侵入少年水润的口腔。
江岫想躲都来不及,绵长地呜了一声,脸上蔓延开艳丽的潮红,耳骨都浮上绯色。
—
京市无数势力眼线遍布,谢长观一落地京市,上层圈的家族几乎都收到了消息。
傅家主家。
水晶灯悬吊在高高的天花板之上,夺目的光线照在冷冰冰的地板面,四周里的空气,流动缓慢而黏稠,令人窒息。
主座之上,俊美阴鸷的男人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他脚下、头发花白的老人,周身散发的强大压迫感,让对方惊惧的愈发厉害。
“傅爷……傅爷饶命。”
老人傅关德惨白着脸,肥硕的身躯抖的宛如筛糠,不住地朝傅烬磕着头。
额头磕出了血,混杂着脸上沁出的汗水顺滑而下,让本就皱纹遍布的脸,愈发难以入目。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自量力,我、我以后绝对对傅爷衷心,保证唯傅爷马首是瞻。还请傅爷高抬贵手,不要赶我走。”
要是真离开傅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衷心?
一个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全靠傅爷养着的废物的衷心,能值几个钱?
站在傅烬身侧的助理,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傅爷,傅家早从京市消失了,哪还能稳居四大家族第二,让这些人兜里富的流油。
一个个的不知感恩倒也罢了,居然还联合起来在背后捅傅爷刀子。
助理看向随行的保镖,使去一个眼色,保镖心领神会,粗暴地拖走还在求饶的老人,半点不留情面。
“傅爷。”助理递上手中的文件,里面是傅关德名下的所有财产细录。
傅烬冷冷看了一眼,提笔在座案上的长长名单最末端,划下一道斜杠,代表着傅家最后一条蛀虫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