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为林隅眠戴上最珍贵的戒指。
林隅眠目光微动,透过衬衫领口处看到陆承誉戴了一根细细的银链。察觉到他停留好奇的视线,陆承誉一边垂首将银链取出展示,一边说,
“和之前的……订婚戒指是一对。”似是有些不敢提这个字眼,顿了几秒才继续说下去,
“两年前,去战场的前段日子就已定制好,第一次去鸾山告别那晚,最终没能送出去。”
“在战场怕戴手上会遗失。所以我的这份加银链穿过成了项链。后面……,还是选择妥善存放起来了。”
后面那些完全看不见未来的日子里,怕过早地将关系提前袒露,引得风吹草动,只能将心意先妥帖存放。
而今天,不必再遮遮掩掩。
银链串着镶嵌戴尔比斯钻的戒指。戒指在日影下依旧明亮,碎钻华美,流光溢彩。
可林隅眠呼吸滞涩,热泪不由自主阵阵扑涌而来。
陆承誉的那份戒指,中间是由“m”型字母经过设计化处理形成的图案。原以为y是代表誉,其实连一对的订婚戒指,
都全是自己的名字缩写。
战场上生死未卜的几个月,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每次重伤陷入昏迷时,都是这条戒指项链,苦苦支撑着陆承誉一定要回到首都的信念。
他还没有向林隅眠求婚。
绝对,不能退缩。
“怎么哭了。”陆承誉眸光闪烁,拭去他的眼泪,轻声轻语地哄着,
“眠眠,多好的日子。笑一笑。”
林隅眠握着那束白蔷薇,瞬间扑进陆承誉的怀里,紧紧抱住像青山一般伟岸的人。
此前不安定感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辈子那么长,谁都无法预料今后的变故。而此刻与面前的人,相爱到愿意彼此互换一生,就够了。
不因为害怕未来的不定,
而惧怕踏入现在的幸福。
厅前,部分领完证出来的行人们无一不侧目着相拥而立的二人。
“真腻歪,也真恩爱啊~”一位女beta走远后还在感叹,忍不住掐了把身旁身份已变为丈夫的男beta,
“看看人家,还带花嘞。你个不解风情的!”
“给你订了首都最贵的云湾酒店哦,我一个月工资呢!等下就去吃。”男beta笑着说,一把揽过人。
二人平淡又幸福的身影在日光下渐渐隐去。
阳光明媚,又是个很好的春天。
作者有话说:永远太遥远了,当下爱过,幸福过就好。
第37章 落幕与开始(上)
结婚证件照拍完以后,林隅眠趁陆承誉先去工作台登记时,向负责拍照的工作人员多要了一张。
一张正红的寸照于omega的手里被反复摩挲观看后,最终,林隅眠将这寸照小心妥帖地放入卡包里。
照片上的陆承誉,没有佩戴眼镜。
而他也剪去了长发。对比在预备校时的发型,目前发尾留长了些,更显文雅。
快门按下前,alpha突然摘下眼镜的举动让摄影师措手不及。
林隅眠没说话,与陆承誉投过来的炽热视线对视片刻后,二人心知肚明,相视一笑后分别重新摆正身子。
“3、2、1!”
面对冰冷的镜头,不约而同牵起唇角。
出来的效果让经拍无数的摄影师都不住赞叹,是他拍过为数不多的,眼里故事与情感都深重到让人动容的照片。
出了联盟婚姻管理局,林隅眠问他,“开车了吗?”
“要蹭老公的车去哪?”
陆承誉从善如流,很快接受新身份。一番自称喊得坦荡,同时一边笑着曲起胳膊,示意omega圈住。
林隅眠忍不住发出一声无奈的气音,随即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臂弯,口倒是没改,只说“去你的大学公寓看看。”
“是想晚上留宿那儿吗?”陆承誉一边走至车前,一边先替omega打开副驾驶的门。
“随便看看。”林隅眠进车系好安全带后,略略打量了下车内布置。
很普通的一款黑色代步车,10万不到。说是用“未来记者”奖金购买的,没有挪用在陆家时的卡内存款。
车内没有过多的装饰,看起来有些单调。
林隅眠想了想,最终由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转为开口询问,“考虑搬到风隅庄园里吗?”
“把青墨先接过来住风隅那儿吧,我周六日过去。”陆承誉踩下油门,单手握动方向盘熟练打了一圈,将车开上公路。
“在首都大学附近买了套公寓,不是很大,有些委屈你。好在家电齐全,地理位置方便。能节省上学不少时间也不必住校。”
“风隅么,还是尽量周六日再去。”
言下之意是低调为好,陆承誉趁着等红绿灯才看向身旁,想听取omega的意见。
林隅眠点点头,心下却微微一动。
没有告诉他的是,其实自己早在外交学院几公里外的某高档别墅区内购入了一套,用于他和陆承誉大学四年间的居住。
没想到,当初自愿脱离陆家扶持的陆承誉,能够在19岁时不作声地买齐了车房,替林隅眠安排好了来s市的一切。
至于陆承荣与谢婉茹留下的部分财产,想来alpha也不会接受。
林隅眠不意外他会有别的副业收入,陆承誉的经商天赋他是认可的,毕竟谢家也称得上名门望族,耳濡目染下实属正常。
当初两人在鸾山朝夕相处的几个月内,免不了讨论一些集团运营相关的事,他发现陆承誉的有些独到见解,确实在实际操作中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是,仓促下的创业与运营,财富积攒不易。仅是车房或许便耗费了陆承誉绝大部分积蓄。
可alpha什么也不说,也不会停下来喘口气,更不会开口要些什么。
明明林隅眠什么都不缺,但陆承誉偏偏会尽力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原来我确实缺少它”、“还好有陆承誉”这种奇怪的错觉。
林隅眠将头朝alpha的方向看过去,
陆承誉的侧脸在阳光下被勾勒出极为深刻、俊朗的线条。只是神情总是笼罩着一层名为责任的沉重与深邃。
他看得有些出神,可记忆中眉目鲜活的alpha渐渐蒙上了层灰,林隅眠试图去擦拭……
“眠眠,再这么看我,可能得两小时后才能开到外交学院了。”
陆承誉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alpha依旧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路况,手中方向盘握得稳稳当当,语气中却含着惬意与促狭。
被抓住的omega轻咳一声后撤回视线,低头发消息安排人将停车场的车开回风隅。
“工作日每晚我都会去公寓那儿,研究所不加班时,就去接你下课。怎么样?”
“……不是打算低调吗?”林隅眠问。
在人群中将自己接走的这件事,貌似会让“另置房产只为避免被人察觉身份”的初衷,产生了功亏一篑的后果。
“我不下车。”陆承誉一副自有办法很是坚持的口吻。
林隅眠也不知道他在坚持着什么,静在原座好半天才回过味来。于是神情些许悠闲,难得带了点调侃对陆承誉说,
“害怕了?”
“……没有。”
“你有。”
“我有。所以给不给老公接?”陆承誉能屈能伸。
“都行。”林隅眠微挑了下眉。
“换个回答,听起来像是不情愿。”
林隅眠终于笑出声,看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回复他,
“好的呢。”
由于公寓位处学院较为老旧的西校区,车只能停靠在教学楼附近的停车棚内,剩余1公里左右的路程需要步行。
在下车前,林隅眠从身旁的手提包里拿出一瓶发胶和墨镜,还有一件浅灰色水洗做旧牛仔马甲。
陆承誉拔出钥匙,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隅眠对着镜子鼓捣,“这是在做什么?”
“之前的报道不算小众,虽然拍得模糊,以免口舌还是乔装打扮下。”林隅眠意指他与陆承荣那一场的订婚,手中动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