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近,不近。当年顾云霆还在世,顾崇泽便主动向林家投诚,林隅眠丝毫未理,这芥蒂就算结下
了。而陆承誉与顾云霆合作的生/殖/腔研究所,更是明面上与顾崇泽所投资的人造腺体公司处于水火不容、两方对弈的立场。
说远,不远。顾培闻目前还当着另一半的家,与林家交好将一直保持到彻底放权,退下董事之位
时。
但等那时再找同船人早迟了。思虑全面的陆承誉,必须提前做好准备。魏家这么多年别无二心,
忠心耿耿。只会是未来最可靠的盟友。
重要的是,他与林隅眠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有可能彻底结束。届时顾家能否继续支持自己都很难
说。
而魏家由陆承誉一手培养起来,唯一一个目前能与顾家较量几番的庞大家族。如果多层联姻关
系,只会绑定更紧密,彻底成为陆承誉随时出鞘的利刃。
“少拿青墨做借口。”林隅眠站着俯视alpha,眼神冰冷:“真要想青墨能有傍身的资本,林氏
集团她想要就要!用不着去魏家!”
谈话失败。这是陆承誉早就预料的结果。
虽然今天的目的并不是要林隅眠立即接受,甚至只是通知一下而已。等青墨快要从首都外交学院
毕业,订婚、一年后结婚,只会水到渠成。他陆承誉决定下来的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还有三年,新的一轮理事长竞选又将开始。陆鸣霄已连任几届,这么多年,动用特权做了诸多令
陆承誉怀恨于心的事,且死性不改。
理事会外长,都已经是一人之下的高位,就因为这“一人之下”,权力的掌控与行使,都与理事
长天壤之别。
联盟法律为保证竞选民主化第一条便规定:“禁止上任理事长直系亲属于卸任同年进行参
选。”,这意味着,陆承誉必须以压倒性的优势才能够打破陈规铁律,魏家雄厚的财力必不可少。
“可以给两年的时间让青墨慢慢接受,和魏凌洲培养培养感情。两年后,订婚仪式如期举行。”
陆承誉起身,走至林隅眠面前。
镜框金丝边泛着冷光,声音是少见的沉肃,“搬到鸾山独居后与我势不两立,多番作对。每桩每
件我都清楚。从不论对错,任由你开心。唯有这件事,林隅眠……不要和我耍花招。”
随即伸手捏住omega的下巴轻晃几下,像是教育不够听话的猫,放轻语调确认:“听见了
吗?”
林隅眠猛地打开他的手,用手背擦过下巴方才被陆承誉捏住的位置,眼神恨恨道:“你可以现在
就期待,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两年后,也就是今天。将青墨订婚宴与赫扬生日宴同日举行的今天。各方势力聚集,流程繁琐,
鱼龙混杂。是最适合趁乱,逃离首都的好时机。
青墨的替身早已找好,穿上礼服在房间等候。青墨本人则是在秦家佣人的掩护下,早就离开鸾山
多时,此刻正在城郊一辆不起眼的黑车里,等待秦家的人将韩检带出来进行汇合。
韩检,家境普通,Beta,青墨预备校时期喜欢的人。二人同报相同志愿,于大一时互通心意,
暗中谈起了恋爱。刚知道这位beta的信息时,林隅眠并没有先在意他的出身,只是问青墨,喜欢他
哪里。
听完全部后,他看向青墨耳朵戴着的一对珍珠耳环。那是由韩检在寒冬里剥了近万只深海牡蛎,
在8000多颗珍珠里挑选出的、品质最好的一对珍珠。
韩检家中产业是做珠宝品牌珍珠供应商的。那对珍珠所属品种,也成了某年情人节纪念款的原材
料。不过,最好的一对,戴在青墨双耳间。
因此有作为同班同学的小情侣购买后,还曾疑惑道:为什么感觉青墨耳朵上所戴的品质要更好些
呢?明明是同一品牌,同一款式。
幼年丧父、父亲出海救人牺牲,很平凡幸福的家庭就此破碎,因着父亲的光环才有了就读政府机
关小学的机会。
林隅眠几乎是立即想起来,他就是青墨上小学时每天口中所说的会把小蛋糕分给她的孩子。后来
初中,不知道什么原因,韩检没能直升首都大学附中。但三年后凭靠首都第一的成绩,被预备校高中
破格录取,自此与青墨再度重逢。
“他笔名砚墨。”青墨笑着说,“爸爸,你读过他的散文。”
确实是个很好的孩子。林隅眠送上祝福,同时叮嘱女儿要注意言行,不能声张。后来做出将青墨
送出首都的决定时,林隅眠才和韩检首次通了电话,算是一次考验。
电话中,他问韩检,愿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就读首都外交学院的机会,与青墨在异国他乡从头开
始,因为低调而再也不能从事外交官职业,放弃理想。放弃家人,只能一年一次偷偷回来看望母亲。
“我愿意。林叔叔,我愿意!”
“报考外交学院是因为青墨,青墨就是我的理想。至于母亲……有能力了,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接
来和我一起生活,我不会放弃母亲,更不会放弃青墨。”韩检哽咽道。
至此,林隅眠才拼尽全力,愿意安排大量心腹,将行动早已被陆承誉的人暗中监视的韩检带出
来。
7点。雨暂时停了。
魏家的车准时停在鸾山山腰别墅门前,魏凌洲下车,整理礼服后,面上些许愉悦,随后进入别墅
来接青墨与林隅眠前往云湾,参加9点开宴的订婚仪式。
“青墨呢?”魏凌洲向略显冷淡的林隅眠问好后,目光开始左右环顾,眼神是掩盖不住地势在必
得。
林隅眠面色平静,而是要他先在偏厅坐下,理由为青墨舍不得家,正在房里伤感中。
“哈哈哈……”头脑在这方面略显简单的魏凌洲听闻笑笑,没有顾忌地点了根烟,听话坐下等
候。不忘调侃道:“离结婚还早呢。这丫头怎么提前伤感上了。”
一小时后,程庭旭发来最新信息:“韩检带出来了,不过,貌似被陆先生那边的人发现,现在车
后跟了两辆。我在尽力甩开。”
与此同时,魏凌洲咬着烟起身。
“该出发了,林叔叔。”
……
“确定是林家那边的人?”陆承誉来到走廊,对电话那端问。
“是的会长,还要追吗?对方受过专业训练,高速路上横冲直撞硬是将我们甩下。”
走廊的玻璃窗外,是越下越大的雨。
这样恶劣的天气,如果发生追尾,九死一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顾虑,向来果断的陆承誉此
时眉目陷入一片沉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会客厅里宾客越来越多。
长的僵持过程,漫长到电话那边的下属都忍不住低声开口试探:“会长?”
陆承誉抬起双眸,看向那片大到快要成浓雾的雨。
“先回来。”最终,陆承誉开口道。
正准备回宴会厅宣布临时取消订婚仪式时,魏凌洲的电话打来。
“陆叔叔,青墨逃了!”魏凌洲被气到有些咬牙切齿,加上电话打了几遍才被接通,急切的心情
让他浑然忘记是在与理事会外长对话,一如在家里那样的霸道口吻:
“您必须为我做主!派人去将她抓回来!订婚宴先延迟几小时都可以,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人!”
“凌洲。”陆承誉不紧不慢地提醒他,“从来没有人用命令的口气同我对话,包括你父亲。”
魏凌洲这时才像被一盆冷水浇头冷静下来似的,冷静几秒后,说:“对不起,陆叔叔。是我太心
急了。”
“雨这么大,以免路上出事故。今晚仪式先取消,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魏凌洲憋屈地惊问,随后愤恨地说:“陆叔叔,联姻根本不是我父亲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