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还没有试过头顶的铁环?”
他说完,就等着。
还没半分钟,唰的一声,屏幕亮了起来。
林简的脸扬起,冲进画面里,气鼓鼓的,耳朵尖都是红的。
说不准是害羞,还是被他无耻的模样气到,头发跟着一抖一抖,像猫耳朵似的,“你……”
“你简直耍无赖!你现在是侵/害我的隐私。”
“我这是对合同的合法履行。”齐淮知反将他一军。
差点给林简气得倒仰。
可偏偏齐淮知抓住了他的弱点。
一想到晚上有可能光溜溜地被吊起来,他就浑身发凉,打了个哆嗦。
只能不情不愿地拉着脸,把所有房间的毛巾都收了。
但林简从来不轻易放弃。
哪怕开了摄像头,他也不会让齐淮知如意,眼珠子一转,又冒出新点子。
一个人窝在沙发里,还是面对着沙发靠背坐着。
就给齐淮知留了个后脑勺。
圆咕隆咚的。
想看。
那看他的脑袋去吧。
齐淮知还真看得津津有味。
连着两天,拍摄任务一结束,就捧着手机,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
仿佛那个黑漆漆的脑袋上雕刻了花似的。
高昌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只好走过来,直直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他好奇地瞥了眼。
只来得及看见一点点虚影,齐淮知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家里的猫。”
“猫,什么时候养的,我怎么不知道?”高昌奇了,“哪天带我去看看。”
“你见过。”齐淮知语气淡淡的。
高昌疑惑:“嘿,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
他一把扯住从旁边路过小方,“你见过吗?”
小方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高昌也不在意。
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他就是八卦而已。
随口问了一嘴,准备走,又被他手里拎着的一个甜品袋子吸引注意力。
全封口的黑色袋子,有一个大大的花体logo,凑近一股奶油和黄油香钻进鼻子里。
“你不是不吃蛋糕吗?”高昌以为是小方自己买来吃的。
多看了几眼,察觉到不对。
他对这个甜品店有印象。
刚开业没几天,各个平台一堆网红推广,打着什么概念蛋糕的旗号。
一个三角巴斯克,卖出几百块的高价。
工作室里不少人好奇地凑热闹,据说味道还挺不错。
但这家店离他们拍摄的地方很远,小方不可能为了自己吃跑过去。
“你让小方买的?”高昌转头问齐淮知。
“嗯。”齐淮知点点头,扭头吩咐小方,“你送过去吧。”说完就跟着场务去拍摄。
小方应了一声,拿起车钥匙走了,就独留高昌一个人站在原地。
摸不着头脑,嘀嘀咕咕的。
“不儿?”
“又是养猫,又是买甜品。”
“荣鼎新房子到底有谁在啊?”
荣鼎新房子的主人这会已经要变成小蘑菇了。
和一块液体似的,浑身无力,软叽叽地趴在沙发上。
明明快要无聊死了,但为了和齐淮知作对,连电视也不愿意看。
努力地将头埋进沙发里,留出一个后脑勺。
铃声响了好几遍,他才听到一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飘飘地走过去,经过摄像头的时候还不忘把脸遮住。
誓死和恶势力抗争。
“谁啊?”
林简抓着门把手,看着门外瘦猴一样的人,从脑海里扒拉扒拉,不确定地道:“小方?”
小方应了声,将袋子递过去,“齐老师让我来给您送一点吃的。”
林简第一反应竟然是齐淮知肯定又在耍花招,测试他。
后退半步,戒备地将手比了个叉,“你先打开。”
小方按照他的话,将袋子封口条撕开,抓着提手两边,张开袋子,递过去。
林简疑神疑鬼地眯起眼,磨磨蹭蹭地探头,看了眼。
看清楚袋子里的东西后,眼睛一亮,“蛋糕!”
他说完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激动了。
咳了咳,压下兴奋的表情,别别扭扭地勾手将袋子拎过去,“谢谢啊。”
“是齐老师让我去买的,还特意交代我要买蓝莓蛋糕。”小方十分机灵地替老板邀功。
林简被监视了两天的那股子气儿总算顺了一点,但嘴巴还是尖尖的,嘴硬。
“也没有很喜欢。”他说着,手却紧紧地抓着袋子,“也不用他献殷勤,我让管家替我去买。”
小方:“蛋糕明天就要下架,走之前应该没时间买了。”
林简一头雾水,“什么走了?走哪去?”
小方有些奇怪,摸出手机,看了又看,“去阿克斯,齐老师的新剧在那儿拍,明天过去准备围读。”
林简有些不安的,追问:“进组要待多久?”
“大概一周,然后回来参加一次时尚活动后就正式开机。”小方也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紧张,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齐老师没和你说吗?”
林简脑袋嗡的一下,被砸得有些晕。
他每天窝在荣鼎里,除了电视,其他什么接触信息的渠道都没有。
新闻联播上又没有齐淮知的行程安排。
怎么可能知道。
林简晃了晃,手指有些冰凉,“你……你们票订好了吗?”
“高哥负责的。”小方如实相告,被他骤然慌张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想上前扶他。
林简却摆摆手,僵硬地将门关上。
整个人贴在门边,背部紧紧地挨着,伸出手指头,掰了掰了。
先是震惊。
五天不到,他竟然对这里的生活感到无比的适应。
如果不是小方点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有可能和齐淮知分开。
随之而来的是慌张。
齐淮知有新的行程不告诉他,订票也是高昌负责的。
高昌早以为他回老家了。
怎么可能会给他订票。
难道齐淮知就这样放过他了?
林简有些不可思议,第一反应是摇着脑袋,否认。
不可能。
他昨天才安装了摄像头,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今天还买了蛋糕。
肯定就是为了晚上狠狠地折磨他。
林简想着,将甜品袋子搂在怀里,心里安定了不少。
但想到小方的话,又惴惴不安。
合同还没结束,齐淮知却不告诉他行程。
该不会……
压根就没打算带他去吧!
那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荣鼎住一个星期。
没有手机,晚上也没有人陪他说话。
林简被脑子里想象折磨得头皮发麻,哒哒哒地跑到座机边,就要给齐淮知打电话,号码都输完,又顿住,咬着嘴唇。
不对。
要是问了,齐淮知真的没有带他的想法,那不就遭了嘛?
一点退路没有。
不行,不行。
他要换一个方式。
就算齐淮知不想带,也要暗示暗示。
而且进组了,齐淮知忙,顾不上他,说不定还能找机会溜出去,玩一玩。
林简脑子转得飞快,啪地将电话放回去。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甜品,又抬起眼。
天花板的摄像头还在勤勤恳恳的工作,察觉到他的视线,就滋啦地转过来。
绿光对准了他。
他舔了舔嘴唇,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
转头跑进了主卧里,哐地拉开门,跪在地上,埋头在下层的衣服里翻啊翻。
从最深处扒拉出一件黑白蕾丝的裙子。
然后就一直窝在衣帽间里面不出来。
衣帽间没有摄像头,是除了厕所外为数不多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