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力只有一点点,倘若那些混蛋趁乱跑走一两个,又趁他体力不支晕倒又跑走一两个,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贺松风一惊,捂着红扑扑的脸蛋,瞪着镜子里那个慌张的贺松风,骂他:“贺松风!轮.煎是不对的,你应该严厉拒绝!现在怎么满脑子都是钱了?”
镜子里的贺松风微微蹙眉,他捂着滚烫的脸,轻声劝说:“可是总得提前做准备吧,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呢?”
也对……也对……
万一真的发生了呢?万一视频发出去,明天或者马上就被程以镣和程其庸两兄弟夹心了呢?万一周彪也跟着像苍蝇似的光是看着就能爽到呢?万一张荷镜也尾随而来负责善后的清扫小学工作呢?
万一还有更多更多明里暗里觊觎他的人呢?
是要提前做准备的。
贺松风悄声提醒自己,不知不觉中,他两条腿悄悄合拢夹紧。
那几段自言自语念完,左右大腿没忍住互相夹着摩擦、互相蹭,窄窄的瘦腰抵着椅背,发出轻轻战栗。
被这么多人一起,没觉得羞辱,竟觉得有些满足。
贺松风这边正偷偷夹腿自娱自乐,赵杰一却已经被他不经意的冷暴力逼得用头锤桌子。
“贺松风!!!你说话啊!!!”
赵杰一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这股怒火都强行破灭了一半,才等来贺松风满不在乎的三字回答:
【你发吧。】
??!
【你什么意思?这不是我想听的话,你撤回!撤回!!!】
【!信息发送失败!】
。。。。。。。。。。。。。。。。。。。。。。。
次日的上午,贺松风照常去上课。
由于留学班并没有早自习的课程,他们要到九点钟才会迎来第一节 课,于是贺松风九点钟之前要在升学班上完课,再急急忙忙地赶时间去另一栋楼上课。
即便如此繁忙,但贺松风还抽出中午午休的一小段时间,一路小跑着去学生会办公楼。
今天的学生会办公楼很是安静,大多数学生这会都在班上上课,剩下的都是些已经确认保送国内学院或是马上出国在即的学长。
他站定,捏住掌心里的银色羽毛领带夹,合拢掌心,让羽翼顶着指腹,手掌心发出不舒适的胀痛。
这才缓缓将银色羽毛收进口袋里,走入办公楼内。
学生会长的办公室很好找,一路沿着长廊走过去,看着身侧挂了牌子的门,门上写着“程其庸”三个字的房间,便一眼能认出来。
贺松风停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吐出。
他又一次拿出银色羽毛,捏在手中,拇指按在冷硬羽翼上揉了揉,把冰冷搓成温热。
就在他即将敲门的瞬间,他抬起的手被人捏住,一把甩下来。
贺松风转头看去,一个男人霸道地挤进他眼眶里,站得尤其近,甚至还带着想要更近,近到贴上去的冲动。
第22章
贺松风都还没来得及做表情、做反应, 面前的男人先发制人地恶声恶气呛道:
“你来这做什么?!”
贺松风抬手,拂过他们之间那一线空荡荡,像扫去对方吐过来的脏东西。
他嘴角盈着淡然地笑, 平静反问:“我不能来吗?”
程以镣眉眼锐利拧起,他一只手强硬地横在他和贺松风之间,意图用尖锐的指尖隔空划破贺松风平静的面容。
“你来勾引我哥!”
程以镣说得肯定。
“嗤——”
贺松风低头轻轻笑, 额上的碎发轻盈地飘下来, 又被他用一只细长白净的手指拨回鬓边。
雪白如玉盘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光洁,五官大大方方地露出来,不必用任何的碎发遮掩。
“你笑什么?”
程以镣对贺松风的笑不满意。
他往前一步, 贺松风倒是一如既往无动于衷。
再往前一步,他直接拽着贺松风往自己面前一扯,贺松风被强行抓进怀里。
过程里,贺松风总是淡然的面容浮出了一瞬的惊慌, 小鹿惊慌般的身体重重地抖了一下。
他的眼睛下意识地左右扫视。
倒不是贺松风害怕了,他只是不想让路过的人看见,并误会他们之间有些不干不净的关系,情人、恋人之类的。
他和程以镣只能是仇人。
程以镣掐住贺松风的下巴,强迫他那双左右乱晃的眼睛,逼得贺松风只能稳稳地盯着自己。
也不管这双眼睛里的不情愿。
程以镣低头, 贴着贺松风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哥说你和他接吻了, 这事是真的吗?”
问的时候, 带着股咬牙切齿的酸劲。
贺松风的惊讶的眼睛睁大,又迅速虚虚的半眯。
眼珠子像割断绳子的倒吊尸体,突然失了力气往下坠, 迷惘地瞧着一片虚无。
他在思考。
程其庸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程以镣?
是炫耀?是警告?是宣告所有权?
不论哪一个答案都非常的令人惊讶。
程以镣的耐心只有一点点,贺松风不回答,他就会更加恶劣地大喊大叫:
“回答啊!我哥是不是亲了你?吃口水的那种!”
鸟爪似的尖锐手指,圈住贺松风的手臂,在玉竹子一般直又嫩的大臂上掐出一环滚烫红痕。
他催促,命令:“贺松风,说话!”
声音越来越大,周围隐隐有目光移过来。
对这种事情一向冷处理的贺松风只能无奈点头,在程以镣凶恶地注视下,坦然承认:
“嗯,程其庸说的都是真的。”
“嘶——”
程以镣吸了口冷气。
掐在贺松风手臂的手指尖,猛地往下一扎,恨不得给贺松风的手臂都捏穿。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回答。”
程以镣声音里的酸劲更加的强烈了,像一坛子坏掉的咸菜,不单单是醋味,还有腐烂的酸败味,令人作呕。
贺松风的眼神轻盈地扫过程以镣怒气冲冲的眼睛,又往里添了一把炭:
“我跟他上过床了。”
“你 ——!贺松风!”
程以镣的声音突然炸起来,大喊贺松风的名字。
但很快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忌惮地警告贺松风:
“你别做梦了,以为勾引了就能当我嫂子吗?你玩不过程其庸的,我可怜你,好心提醒你,他就是把你当个玩具玩玩,你真上他当,后悔的是你自己。”
不是单纯在警告贺松风,而是警告贺松风离程其庸远点,重点是程其庸。
程以镣这会就跟冷宫里失宠的妃子似的,难得见一面皇上,而且还能说上两句话,疯掉的冷妃想到的不是如何撒娇卖萌争宠,而是一门心思想把宠妃拉下水,恨不得程其庸跟他一块被嫌弃。
不患寡而患不均。
自个不受宠,那程其庸也不能。
贺松风抿着唇,露着笑,没说话,像一尊神像,静静地包容程以镣对这世界的一切恶意。
“程其庸以后绝对要跟女人结婚传宗接代的,他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做家主就是要联姻。”
程以镣继续,同时趁机贺松风贺松风再近一下,几乎快要把贺松风挤进墙壁里,而他挤进贺松风的皮囊里。
“他对你,就是玩玩,你永远不可能上岸。”
程以镣说得肯定。
“嗯。”贺松风示意自己在听。
“我不一样,我跟他不一样的。”
他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是跟明示已经没有差别了。
贺松风脸上的笑愈发的明显,是讥笑。
他抬手,轻拍程以镣的脸颊:
“是吃醋了吗?笨狗。”
程以镣呼吸一致,对于这样羞辱的言语和动作,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一下子融化。
他软趴趴地摔在贺松风的肩上,整个人都像被烧化的蜡烛,又热又浓稠。
心里那点气哄哄的怨念一下子被烧得渣都不剩。
他的嘴唇隔着衣服吻贺松风的肩膀,低声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