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事实狠狠扇了他一耳光。不止是江缅,连他那个儿子江敛也一样,一样恶劣,一样理直气壮,一样...得到了默许。
他看着江昭生像个小玩具似的被搂在别人怀里,那副可怜又顺从的样子,没有半分他多年来精心呵护、期望他长成的模样。
任何一个不知轻重的混小子,包括江敛,只要一想到他们可能对江昭生做的事,徐凛就控制不住怒火——那火不单烧向他们,也蔓延到了江昭生头上。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懂这道理,却不愿往更深去想,更不愿承认:正是江昭生的纵容,才让那两个人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得寸进尺。
也许......昭昭从来就不想当什么公主呢?徐凛忽然怔住。
也许,他其实是喜欢的。
看着手指间的殷.红,收不回去,会流口水的吧?到时候再给他安个随便什么罪名,小馋猫,怎么能对着男.人流口水,这也太......
说出口的话,江昭生会急哭吗?像不久前在江淮面前,眼圈发红的样子。
“呜......”
江昭生彻底慌了,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模糊的视野里,只能看到徐凛那张近在咫尺的,没什么表情的脸。
徐凛微微用力,捏着他的舌尖,阻止了他可能发出的任何完整音节:
“让我们来坦白一下,昭昭。”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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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天啊审核[化了]……放过我吧
第68章 落马公主
江昭生舌尖被钳着, 不能说话,也不想说话。一旦开口,无论是谎言还是真相, 都意味着扯下和谐家庭的遮羞布,用沉默筑起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 泪水无声地滚落,混着细汗, 沾湿了凌乱的发丝。
见他倔强, 甚至试图合上牙齿抵抗, 徐凛猜到他的想法。
娇气没吃过苦, 性格却比谁都犟,江昭生认定的想法, 没有人可以动摇。
那就是纵容......他就应该把那些小孩,早早送走, 离开母亲。
徐凛不可能对亲爱的弟弟发脾气,只能懊悔当初的决定, 但他还有一件事要确认——那就是...昭昭的属性。
不过, 就昭昭这个脸皮薄的程度,让他诚恳开口不亚于让石头说话。
天时地利人和,这时候再利用他的愧疚和死守秘密的决心......江昭生还不知道, 自己无意识赋予了对方无限高的权利。
“不说?”徐凛低语, 听不出喜怒。握着金链另一端的手, 猛地一扯。
“——!”江昭生被这股力道带得向前一躬,难以形容强烈的拉扯感之后, 好像灵魂被那细小的金属环钩住、撕扯。
他脚趾蜷缩起来,下意识想伸手去夺。
“手挪开。”
江昭生泪眼控诉,得到的却是恐吓:这链子很容易断, 那我就只能用皮鞋,很脏,你又不喜欢。
徐凛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记录下他骤缩的瞳孔,根据他的反应来调节力道节奏,如果看起来像痛了,就放轻一点,如果逐渐放松,无意识蹭过床单,就使劲一扯,忽然,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徐凛下意识看向链子,还以为断了——结果链条还是那样完好无损,甚至摇晃起来——他的手可没动。江昭生死死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颤抖着。他拼命摇头,长发被带动,像在被/褥上流淌起来一样,画出弧线,发梢垂落的同时,有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还是不肯开口。
徐凛似乎在沉默,或者,这本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江昭生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被搅碎了,心里有些火气和叛逆,固执地不肯求饶,更不想跟他撒娇。在徐凛眼里,他因为痉.挛试图蜷缩起来却无法做到,脚背绷着,小腿肚仔细看还在高频小幅度地发抖。
“啊……”江昭生无措地想去揉捏抽筋的小腿,却因为脱.力和姿势别扭而徒劳无功,只能发出细弱可怜的吸气声。
徐凛静默地看了他几秒,俯身握住江昭生那只抽筋的小腿,帮他按.捏绷紧僵硬的肌肉。
“你把地毯弄脏了。”
江昭生用手臂盖住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以粉饰太平。徐凛差点笑出来......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平时看起来挺机灵,会被那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骗的交出底线,恐怕也是这样,利用他强烈的羞/耻心,只要掌握了厚脸皮,就能掌握在江昭生身上的主导权。
“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想逼你。”
听见他的话,江昭生悄悄抬起胳膊——就这样,翻篇了吗?
“只是以后,我跟他们站在一边,他们怎么对你,我就怎么对你。”
虽然徐凛从来都恪守服务精神,没有一次只顾自己,江昭生知道自己每次睡着,徐凛还得去洗冷水澡。
他一向如此,这方面比阿纳托利更像个机器......贴心温柔。不过,只要他是人,就不可能永远压抑本能。
徐凛忽然靠近,双臂穿过江昭生的腋.下,将他轻轻放在了卧室柔软厚重的地毯上。
江昭生瑟缩了一下。
徐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影将蜷缩在地毯上的他完全笼罩。江昭生长发散乱,但却不显邋遢,反而像溪水冲刷过的美玉,泛着莹莹的光,泪水浸湿的眼睫黏在一起,小腿还残留着抽筋后的细微颤.抖,金属环的禁锢下显得更加可怜。
漂亮的Omega像一只被暴雨打落在地、翅膀濡湿,飞不起来的鸟,脆弱又惹人怜爱。
徐凛单膝蹲了下来,黑皮手套的指尖轻轻拂开他颊边的乱发,动作甚至算得上温柔。
“昭昭,地上舒服吗?”
他语气还是那么温和,俯瞰着坐在地上的人,黑色手套间纠缠着金色链条,江昭生下意识后退,又被酸掉两滴泪,手死死捂着又不敢碰,好像这样就能逃避可怕的现状。
江昭生闭上眼,逃避他的视线。
徐凛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看着落入陷阱、已经无力挣扎的猎物:
“那很好......我们有的是时间。”
“就先回忆一下你在休息干了什么吧。”
江昭生听到这话,忍不住心里发怵,握住另一端链条,悄悄扯住,链条绷紧,想靠这种办法隐秘地求和。
感到那边细微的拉力,徐凛在内心发笑:昭昭在感情方面多半是个差生,哪儿有这样求停下的,这跟撩/拨有什么区别?
如果江昭生知道他的想法说不定会委屈掉两滴眼泪来——一动不动装死是故意,示弱和小心翼翼求和也是故意,他到底怎么做才能避免这群人胡思乱想?
江昭生那细微的、试图通过拉扯链条求和的举动,在徐凛看来无异于幼猫伸爪,他忽略了对方笨拙的谈判请求。
“既然昭昭不喜欢有存在感,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帮你好好重温一下。”
“我没有......”他小声反抗。
徐凛探究的目光很快投过来,表情也一秒恢复了往日的柔情似水:
昭昭想开口吗?
“只要你原意告诉我,我立马跪下给你道歉,昭昭,你还会是我的公主。”
江昭生迅速别开脑袋——他不想说,绝对不......
徐凛眼里一闪而过失望,站起身,并未粗暴地拖拽,而是就着链条的牵引,带着不情不愿、又不想反抗的“公主”,将江昭生带向了书房。
书房里灯光强烈,巨大的实木书桌显得尤为冷硬。徐凛在书桌后的高背椅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僵立在房间中央、只披着他衣服的江昭生。
“不是喜欢藏吗?”徐凛用下巴点了点书桌下的空档,语气平淡地像谈论天气,“现在,进去。”
江昭生攥紧衣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不......”
他下意识地后退,却被链条限制住了脚步,活动范围只有方寸之间,而且,脸红得要滴血。
徐凛并不催促,只是指尖漫不经心地缠绕着金色的链身,双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在灯光下和链条缠绕。
“需要我‘帮’你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