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紧紧盯着他,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头一次希望这是梦里的场景,而不是眼前发生的——无论江昭生现在的样子有多...惹人怜爱、楚楚动人。
江昭生也知道完蛋了,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
他能感觉到塞缪尔的耐心和理智正在濒临边缘,而桌下的商宴......这个疯子。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在拆穿前,必须先稳住塞缪尔。
“......好,我会考虑的。”
塞缪尔绝望的眼睛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仿佛绝处逢生。他贪/婪地看着江昭生此刻被迫应允的模样,将那不甘又动人的神情深深烙进心底。
“很好,”塞缪尔满足地抬高声音,“我会替你记住承诺,亲爱的。”
他最后深深看了江昭生一眼,往桌下看时,却恨不得穿透桌子把人千刀万剐。
房门合上的轻响传来。
江昭生一直紧绷的身体骤然脱力,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剧烈地喘息,失焦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像是水里捞上来的。
过了一会,桌下的商宴才慢条斯理地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椅上仿佛被摧.折过的人,擦了擦嘴角,语气是惯有的玩味:
“答应他答应得真痛快啊,昭昭...看来是真的很‘舒服’?”
江昭生缓缓转动眼珠,看向他,眼神冰冷却因为残留的水光而显得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更像露出脆弱的勾引。
商宴附身凑近,捏着他的下巴:
“尝尝你的味道......”
江昭生偏过脑袋,扇了他一耳光。
感觉平息,脑袋降温后,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滚。”
商宴挑眉。
衣柜门也在此时被猛地推开,林瑄冲了出来,双目赤红地扑向商宴。
“还有你,”江昭生没有往林瑄的方向看,命令道,“也滚。”
林瑄的动作像按了暂停键,不知所措地看向江昭生。
江昭生终于缓缓坐直身体,拢了拢浴衣。他抬起眼,目光先后扫过商宴和林瑄,轻声说:
“趁我还能好好说话,都从我眼前消失。”
商宴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耸了耸肩,整理了一下衣服,率先朝落地窗走去。
虽然是见不得人的翻墙跑路,却硬生生走出了一种......“男主人”走正门的底气。
林瑄站在原地紧握拳头,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在江昭生一视同仁的冷漠的目光下,颓然地低下头,跟着商宴离开了。
塞缪尔肯定会调查今天他身边的人,至于他们俩能不能顺利躲过一劫,乃至于是死是活,江昭生暂时懒得管。
他独自陷入宽大座椅中,像一尊被抽去灵魂的精致人偶。许久,才缓缓抬起手臂,凝视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痕迹,猛地攥紧拳头。
虽然刚刚商宴的做法很恶毒,但还是让他短暂清醒了片刻。
但......还远远不够。
体内的躁动不能被平息——他知道双向诱导剂的药效有多阴毒,像在体内埋下无数火种,只要一丝风吹草动就会再度燎原。空虚与渴/望仍在四肢百骸叫嚣,提醒他没得到真正的满足。
江昭生艰难地支起身,浴衣下摆晃动,露出笔直却微.颤的双腿。
他一步步挪到浴室巨大的落地镜前,镜面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模样:面上红霞未退,眼尾泫然欲泣,长发凌乱黏在颈侧,浴衣襟口松散,俨然一副被疼.爱过、却还暗暗索求的样子。
“嘭——!”
拳头狠狠砸上镜面,蛛网般的裂痕炸开,将那张靡丽的脸割裂成无数碎片,再也看不清神情。
......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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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真是有创造力想法的一章啊)
第25章 失明
这里是塞缪尔的地盘。
那个意大利男人刚刚才对他进行了近乎偏执的表白, 而且江昭生并不觉得他能忍很久,这次重逢他就感到了,塞缪尔身上有种不得到不罢休的样子, 自己刚刚又在他面前......轻浮的印象恐怕洗不掉了。
埃斯波西托家族里不养善人,这条曾经的“狗”越是忍让, 他越不敢懈怠。
更何况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被情慾支配,毫无反抗之力, 如果塞缪尔乃至任何一个人去而复返......
江昭生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有种预感......绝对不能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失守。
江昭生选择了赌一把, 拉开之前被商宴踢拢的衣柜抽屉。
赌一把抑制剂。普通的抑制剂虽然会反扑, 但如果能撑过去, 等出了这个鬼地方,他会把自己关起来。
颤抖着抠开一个消毒包装, 江昭生摸索着针剂,好几次险些扎到自己。终于, 他顺利将冰凉的液体推入。
见效很快,血液中的灼热被清凉感压下, 让他获得了清明, 力气也回来了不少。
情热被强行压下的虚脱感,让江昭生在墙边靠了一会。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愈发清晰——
必须去拍卖场,他来到塞缪尔地盘的目的尚未达成。
上一次“潘多拉之盒”的拍卖会, 一份关于他行踪的模糊信息被匿名售出, 落入了商宴手中, 直接导致了之后一连串的“麻烦”和昨晚的险境。
塞缪尔的拍卖会奉行绝对的自由交易和中立原则,作为主人, 他也不会掌握卖家信息,这是铁律。
无法从塞缪尔那里得到答案,只能用简单的方式来找——守株待兔。
他推测, 那个敢于出售他信息的卖家尝到甜头,很可能再次出手,拍卖会本身或许会有新的相关线索流出。
江昭生随意套了一件衬衫,戴上墨镜。
......
当被管家带到那个隐蔽性极佳的包厢面前时,塞缪尔惊喜地朝他伸开双臂:
“Stellina!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不肯赏光了。”
“有没有不被人看见的位置?”江昭生为了避免麻烦,短暂凑上前跟他贴了贴。
没想到塞缪尔得寸进尺地给他抱在怀里,在试图亲吻面颊的时候,盯着江昭生墨镜后的“死亡视线”停住,选择隔着空气做个贴面礼。
这已经是江昭生任让最大程度的结果了,塞缪尔有些失望地松开胳膊,他觉得自己可以一整天抱着人,不过刚刚有个事情让他很在意,江昭生的后颈传来了淡淡的香气。
“你喷了什么香水?”他又忍不住吸了吸气,“有点像‘玫瑰公爵小姐的望眼欲穿’。”
江昭生只当是他恋爱脑发作的无脑夸赞,不怎么真情实感地回了句:“我只看见了‘埃斯波西托先生的望眼欲穿’。”
“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哪怕他再厚脸皮,也受不了塞缪尔当着一群人夸赞追捧,江昭生推了推他的背:
“别肉麻了,给我看一下‘菜单’。”
塞缪尔带着笑容指示手下:给他拿。
虽然这是违规操作,但没有人提出质疑——毕竟刚刚上司倒贴的快变成向日葵了。
潘多拉之盒拍卖的不是古董珠宝,而是秘密——不管是权贵丑闻、还有企业的核心数据、未公开的科技蓝图、甚至是......某些特殊“人才”的归属权。
江昭生曾是这里的常客,与塞缪尔关系密切时,甚至是半个主人。所以他不觉得这样的要求违反规则,按着丝绒扶手椅坐下,姿态从容地拿起酒杯。
“为您准备的,先生。”
侍者递上一份有些沉甸甸的菜单,上面记录着今晚的拍品。
塞缪尔在他身旁坐下,热情如火,蓝眼睛闪闪发光:
“亲爱的,有看到感兴趣的吗?无论什么,只要你开口。”
他一边暗示,一边在心里重温过去纵容人的时光。
江昭生此刻心乱如麻,无心回应他。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菜单。
大部分是寻常的商业机密或秘闻,引不起他的兴趣。
不安的是,体内的燥热在抑制剂的桎梏下又开始隐隐冒头,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麻,痒和空.虚,他的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黏在衬衫上,被西装隔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