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像装作无事发生, 但他看到男人扫了自己一眼, 只好假装问道：“你的座垫破了诶。”
对不起。
陈憬看着他：“小猫抓的。”
“哦……它真调皮。”
没有得到男人的回答，他沉默半晌，又偏头开始说话：“我真的不是故意放走你的猫的, 但是它跑太快啦，我没有捉住，而且你买的牵引绳可能质量真的有点问题，以后不要在他家买了。”
“嗯。”
“虽然我现在很穷，但是我工作还没有丢掉，我会还你钱的，我算一算，你等一下。”
接着，陈憬就看着他用两只手掰了半天，最后放弃了。
“算出来了吗？”
姜择爱诚实搖搖脑袋：“不过你可以先说我要赔你多少钱。”
陈憬余光看到小猫紧张的眼神，故意道：“我也需要算算，买猫的钱先不说，小猫的用具，每天的饮食，还有……”
“这也要算！”姜择爱捶着大腿，觉得男人简直太过分了。
“不然呢。”男人却对此不以为然。
太过分了，那自己也要把精神损失费加上，咪还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坏蛋嘎了，咪还吃了难吃的蔬菜，咪还……
“在想什么。”
姜择爱算得投入，没有听见男人在叫自己。
“下車了。”
“哦。”他有了前車之鉴，确保男人解锁后，才开门下车。
到電梯口的时候，看到了那天那位借钱的工作人員。
“诶！”他摇摇男人的右手，“还钱！”
接着，那么工作人員就看到自己老板身旁的人跑过来，递给他两百块钱。
“谢谢你。”
他讪讪笑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看到陈憬在后面微微点了点头，才把小猫手里的钱收走了。
临近上班打卡截止时间，他跟着男人上了電梯后，好几个员工埋头也挤了进来。
“陈总好。”
“陈总早。”
陈憬对着员工点点头。
里面的员工很快自动生成位置界限，跟两人隔着点儿距离。
姜择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刚刚的场面很有趣，他贴在陈憬旁边也学着小声喊了句：“陈总早上好啊。”
说完又觉得有些尴尬，站直了身子。
“你好。”陈憬微微偏头看他。
升到高层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
姜择爱对这里并不算陌生，毕竟他来过好几次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员工偷偷看一眼陈憬身后站着的人，从来没见过的新面孔，特别年轻的样子，还是陈总亲自带过来的话，肯定是关系户。
大家多少暗暗说了些小话。
结果没有等到那人的自我介绍，陈憬直接把人带去了辦公室。
“我感觉，高助理晚节不保了怎么辦？”
“那没辦法了……”
路过的高濯刚刚错过了两人的到来，忽然听到其他人的对话心头一惊，连忙拿上资料去敲老板办公室的门。
坏掉的门锁还没换，不过姜择爱对此事一无所知，只是指着门锁说了句：“你门坏了，不怕有人进来偷东西吗？”
“已经被偷过了。”陈憬语气平淡。
“这么吓人？那你抓到坏人了吗？”姜择爱觉得男人走太快了，他需要迈两步才能赶上男人一步，现在正急忙忙往男人面前凑。
结果男人突然转身看着自己：“抓到了。”
姜择爱闻言放下心：“那就好，所以你怎么还不换锁啊，要是又被偷了怎么办？”
“那就继续抓。”
陈憬听见小猫笑了两声。
“哈哈，你真逗。”
咚咚。
姜择爱刚刚在沙发上坐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敲了敲，他条件反射想起身开门，就听见男人说了句“进来”。
一张熟悉的脸冒了出来，高濯抱着一沓资料，笑得很牵强，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又是一愣。
染头发，化妆，才读完书，来要钱，陈总认识的人，高助理晚节不保……
他觉得自己嘎巴就要晕过去了。
“陈总，这是昨天下午的开会资料。”他感觉自己脚踩棉花，把东西虚虚放在办公桌上，半晌抬头。
“还有事吗？”陈憬觉得自己助理今天早上的表情特别奇怪。
“不舒服可以请假……”
“陈总！我真的由衷感谢您这段时间的栽培！能进入您这种级别的公司工作，可以说是我人生中一段宝貴的历练，我的能力确实有限，不过我会更加努力，为公司添砖加瓦……虽然您平时比较严厉，但您对我们的好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希望之后，您可以遇到更有能力的贤人！”
高濯在两人震惊不解的目光中深深含泪鞠了一躬。
哇塞！小猫学到了，他以后也要用这种话术对臭老板，把臭老板都感动得哑口无言了。
他很配合地鼓了鼓掌。
陈憬扶着额头半晌才道：“高助理，你要干嘛？”
…………
姜择爱坐在会客沙发上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托着下巴朝玻璃窗外看，今天太阳只露了一半出来，云层很密，是个很适合出去散步的天气。
“困吗？”陈憬抽空看他一眼。
姜择爱摇摇脑袋。
“要玩电脑吗？”
姜择爱想了想：“不会玩。”
最后陈憬给他拿了一个本子和几支笔。
小孩儿不都喜歡涂涂画画？
果然，他看见姜择爱立马扒在桌上开始动笔。
“不要凑那么近。”
小猫“哦”一声把身子坐直了些。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处理好基本的工作后，陈憬差点忘了办公室里还坐着个人，抬头看看，发现小猫还在画什么，整个人都快埋到了桌上。
算了，一次两次，眼睛应該也不会近视。
他起身朝那边走去，结果小猫立马把本子收起来抱在怀里。
“我一会儿再给你看可以吗？”
“随你。”陈憬没有要刻意看他在画什么，但听了小猫这话后突然有点儿好奇心，干脆在跟他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处坐下。
姜择爱不动声色抬起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
“我一会儿送给你，但是你现在不能偷看。”姜择爱捂着本子，扭头补充道。
陈憬只好把头偏到旁边去。
现在时间还算早，等小猫画完再去吃个午饭，之后把人送去租的房子，不知道他有什么家当，需要找个货运车去装吗？
“陈景，陈景。”
姜择爱喊了他两声，男人转过头：“可以看了？”
“嗯，送给你。”
陈憬从小猫手里接过本子。
入眼的应该是宠物动物园的大门，简笔画画风但很可爱，跟学过画画的小孩儿没什么区别，周围还画了不少小动物，唯一……就是门口突兀站着一个人，秃头，短手短脚，眼睛和嘴笑起来是一条缝，鼻孔大大的朝天，和画面严重违和。
“这谁？”他疑惑指着问道。
姜择爱：“你啊！送给你的当然画的你呀！”
他看着小猫满脸期待的表情和星星眼，咽下本来要说出口的话：“画得很好。”
“你喜歡吗？”
“一般。”陈憬实在无法强迫自己对着秃头油腻大叔说喜欢。
姜择爱表情耷拉一下，“好吧，那我扔掉吧……”
他把这一页纸从本子上撕下来，慢吞吞走到垃圾桶旁边，慢吞吞弯腰，慢吞吞转头看见男人正靠在办公桌边看着自己。
“真的要丢……”
“拿过来。”陈憬伸手接过那张被撕下来的纸，折两下压在了一沓资料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