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C跃跃欲试:“秀秀,让金煦给你搞一场人工降雪!”
上次求婚的视频它都看了,最近还沉浸在那场浪漫的科技秀之中不可自拔,满脑子都还沉浸在人类被震撼的震撼之中,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它在数据流里面的时候,只能通过逻辑拆解才能得到‘应该震撼’这种情绪,可自打有了眼睛之后,它好像真的成了人类,能从观看到的画面里面体会到这些东西。
但话刚说出来,它就后悔了。
何毓秀的视线转过来,道:“要是我最近听到任何人工降雪的消息,你们两个都得完蛋。”
这两个家伙还真当自己是神了,这个也人工那个也人工,以后你俩是不是得合体称霸蓝星啊?
PPC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金煦,金煦立刻给何毓秀发了一条消息:“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何毓秀本来就心情不好,抓起手机就是一句:“你肯定是不爱我了。”
“……”金煦迷惑至极,立刻给何毓秀打了电话,露出自己真切无比的脸。老实说,要想让人从这张脸还有他的语气之中分辨情绪,还不如直接一个表情包来得直观,但他言辞非常恳切:“我当然爱你,但我知道有些成本是不必要的,我最近也有观察气象,预计冬二十八到年初一之间会有一场大雪,绝对够你玩的。”
何毓秀有时候会感到纳闷,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讯息,但即便知道只是有可能,他心中还是有点期待:“真的?”
“当然。”金煦熟练地跟他汇报自己这样说的原因:“我让PPC调了这周所有社交平台的本地照片,有几个景点已经开始结霜,再加上气象局公开数据和海岸气流模拟,概率86%。只要不出特别情况,雪能下三天。”
真是的……何毓秀已经忍不住笑容,脸颊鼓了鼓,稍微按了按嘴角,勉强道:“晚上早点回来。”
知道他的情绪已经被安抚,金煦放下心,露出笑容,道:“想不想出去吃火锅?”
“……”除了在解释某些问题的时候,说话依旧很AI,平时相处起来人味倒是越来越浓了。何毓秀终于不再克制,开心道:“好。”
他看了眼时间,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换好衣服,将戒指仔细戴好,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它在自己手上的样子,兀自欣赏了一阵,这才步伐轻巧地冲出了门。
搁在半年前,何毓秀肯定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因为一次约会而如此愉悦。
他今天开得是一辆黑色宾利,车内空间很大,却又不太招摇,很适合冬日出行。
金煦都是五点离开公司,但今天他来到何毓秀车前的时候,也才四点五十九,显然也是提前出来了。
人是直接来到了驾驶座,何毓秀却没给他开车门,只示意了一下旁边:“今天我开。”
“……生气了?”
何毓秀直接从车窗里面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金煦呼吸一紧,对方已经直接放开,再次示意了一下旁边。
金煦终于放下心,舔了舔嘴唇,一边上了副驾驶,一边道:“回来我开。”
何毓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像是代码一样楔入了他的系统最底层,而且他记性很好,每次遇到的时候都能准确想起,格外较真,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金煦其实不喜欢吃火锅,对他来说,火锅是一种高度低效的用餐方式,食材不能现成,必须逐个投放、等待、捞取,整个流程不仅占据时间,还充满变量,明明可以在十五分钟内解决的晚饭,偏偏要拉扯到一个多小时。
从小到大,他跟何毓秀一起吃火锅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他从来不拒绝也不评价,但何毓秀却能从他的表现里面看出他不喜欢。
久而久之,何毓秀便只会找宋即安做搭子了。
当然,之前的金煦并没有意识到何毓秀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喊他的。
但这个冬天,他已经陪何毓秀吃了两次火锅,这是第三次了。
他知道何毓秀爱吃毛肚,但不是一上来就吃,刚上桌的时候一定要先烫肉片,间隙要吃几根茴香小油条,他是个不长记性的,小油条每次都要下锅,但捞出来的时候都是咬一口就丢下,最终能真正吃下去的,还是没沾过汤汁的。
和金煦一起吃饭,最大的好处就是这家伙总能记住究竟下了几片肉,每次也总能精确地捞出来。之前跟宋即安一起,两人说着说着就都忘了锅里还有什么,往往捞出来的时候都已经煮了很久,肉片都煮成肉团了。
当然,金煦没有那么多梗,也不能跟何毓秀有来有往地打个来回,不过他也有他的好,不会像是跟宋即安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一定要把不小心点多了的菜劝进对方的胃里,哪怕两个人都已经吃不完了。
金煦会在他不想吃的时候及时停下,告诉他:“吃饭是为了补充能量,你不想吃,说明这餐的摄取量已经足够,我们换地方去玩吧。”
也会在他依依不舍继续往嘴里塞的时候,告诉他:“我准备了健胃消食片,想吃的话也可以再吃两口,你负责吃得开心,我负责让你吃得安心。”
其实换做任何人这样跟他说话,何毓秀都会觉得对方在装,但这个人是金煦。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是天生,他在努力学习、调整、模仿,只为了向他表达,他喜欢他。
今天何毓秀倒是没有吃多少,主要是每次吃撑了也不太好受,而跟金煦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可以成为一个很理智的人。
两人在商场里面逛了一阵,以前何毓秀看到别人拍情侣照片的时候总是不太理解,但最近,他忽然也爱跟金煦一起拍合照了,可惜对方总是故意在拍照的时候亲他,好几次的live图里,最后都能看到自己瞪他的眼神。
闹得何毓秀也不好往外发。
雪是从二十九的早上开始下的,年三十中午,吃饱饭的何毓秀便戴好手套和耳罩,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推雪球。
何若仪在一旁搡着金煦,后者只好走过来跟他一起。他根本闹不懂堆雪人究竟有什么趣味,如果他想要雪人的话,完全可以找人堆好摆在那里。可何毓秀从小到大就喜欢玩这个,本来以为这几年他终于长大了不玩了,却原来只是压抑了天性。
冬天穿得本来就厚,何毓秀推着推着就气喘吁吁,把手套也扔掉,开始蹲在地上用手搓。
手指鼻尖脸蛋都冻得通红,后来耳罩也掉了,薄薄的耳朵也变得红通通,但表情却认真无比,仿佛正在完成一个多么伟大的工艺品。
他这段时间上的雕塑课倒是没白费,磨磨蹭蹭的虽然动作很慢,但雪人的肚子却圆溜溜鼓囊囊的,憨态可掬得很。
堆完了又开始将上方磨平,何若仪在一旁问他:“你就堆个肚子啊?”
“嗯。”何毓秀说:“拍完照再堆别的。”
一边说,一边又开始挪到后方开始挖洞,金煦蹲在他身边,看着暖阳照射下纤长的睫毛,眼睛倒是一眨不眨,可因为手在动作,带动了肩部与脑袋,整个人都在很可爱的一晃一晃。
金煦举起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何毓秀又往他这边一挪,本来穿得就厚,这一挪更显笨拙,跟企鹅一样,偏偏语气嫌弃:“远一点。”
可爱死了。
金煦听话地挪开。何毓秀终于搞完了他伟大的艺术,他在巨大的肚子后面挖了个可以蹲下一个人的坑,然后朝里面一窝,下巴压在肚子上方,将自己的脑袋代替了雪人脑袋,道:“看,堆好了。”
表情太过认真,还气喘吁吁的,金煦眼疾手快地抓拍了一张,何若仪看着那长着人类脑袋的‘雪人’,终于后知后觉他堆了个什么玩意儿。
但何毓秀已经一把拉过金煦,开始肆无忌惮地指导,一会儿让他的双手从肚子旁边露出短短一截,一会儿逼着他做出往日绝对不会做出的表情,直到拍尽兴了,才勉为其难地放过他。
谁让金煦从小就不跟他玩雪,他就是故意的。但凡小金煦幼年愿意多陪他玩几次,他也不至于这么大的怨气,让他长大了还这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