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如此,也就只有联姻一条道能走通了。
江韵书自己都五十多岁了,早就到了慢慢放手、准备退休的年纪了,可连拂雪这个不省心的,还总是给他找事,江韵书管不动,不如找个能管的动的人来管他。
但不巧,连拂雪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管他。
所以,联姻,在连拂雪看来,是走不通的。
既然江韵书让他相亲,那他干脆把相亲搞砸了,不就好了?
思及此,连拂雪眼珠一转,登时就计上心来。
他让人事拟好一份合同,通过同城速递给连江雪运了过去,在连江雪签好合同之后,又催连江雪来上班。
连江雪安顿好连云里,给他请了护工,随即就回了腾云科技。
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走的高层专用电梯,等到他进办公室的时候,连拂雪正坐在里面等他。
“你终于来了。”连江雪一走进去,连拂雪就给了他一个很夸张的熊抱:
“老弟,哥哥想死你了。”
连江雪没有防备,迎面差点被连拂雪结实精壮的身体给砸个正着,踉跄的后退几步,才伸出手,推了推连拂雪,道:
“重死了。”
连拂雪松开他,看着连江雪,笑的很暧昧:
“老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生活助理了。”
“嗯,”连江雪莫名有不详的预感: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去相亲。”
“我不去。”连江雪断然拒绝:“你自己去。”
“昨天电话里说好了的,你需要帮我解决一切我不想出面解决的事情。”连拂雪振振有词:
“我给了你三十万的赔偿金,现在又每个月花五万块把你聘回来,走的都是我自己的私账,你帮我相一次亲怎么了?难不成,你想收了钱就翻脸不认人?”
“.......”连拂雪没话说了,找不到理由拒绝,但还是挣扎道:
“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连拂雪靠在桌边,抵着后腰,抱臂道:
“要的就是搞砸。这次相亲是我爸安排的,我不想去,但是不去他肯定会生气,他身体不好,我不想刺激他,所以还是得随便应付一下。不过你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即兴发挥,只要能把相亲搞黄就行了。”
连拂雪说:“最好是让相亲对象讨厌我,越讨厌越好。”
“..........”连江雪不吭声了。
“好了,别皱着个眉,就再辛苦你一次,我发誓,下次这种场合,绝对不会再找你了。”
连拂雪伸出四根手指,作发誓状。
连江雪抬起眼睛看他,眼神里写满了怀疑:
“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
“...........”连拂雪被当场戳穿谎言,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撑着道:
“这次真的是真的。”
连江雪冷笑一声,不说话。
连拂雪找出连江雪的工牌,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随即把连江雪按在自己的座位上,俯下身,拍了拍连江雪的肩膀,以诚恳的语气,道:
“以后,这就是你的常驻工位了。”
连江雪那种被坑了感觉更甚,想要说些什么,但连拂雪已经直起身,起身往门外走去了。
连江雪只觉口袋一空,他伸手一摸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都被连拂雪拿走了,桌上放着连拂雪的手机,连拂雪怕他解不开,甚至还贴心的没有设置手机密码。
连江雪:“..........”
这是真的打算和他彻底互换身份了啊!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连拂雪只觉空气都清新多了。
不用上班的感觉好爽啊!
要不是江韵书压着他,他真的恨不得一辈子都不上班。
至于媳妇,他就更不想娶了。
谁爱娶谁娶吧!
连拂雪一边哼着歌,一边用手指尖转着车钥匙,坐着电梯,径直去了地下停车场,就这么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他已经想好了不下十种吃喝玩乐的方式了。
而在另一边,同样知道自己要相亲的阮寄水,心情却不如连拂雪那般美妙。
“爸爸,我不想相亲。”相较于连拂雪的阳奉阴违,阮寄水直接了当地和阮泽成表示了自己的不愿意:
“爸爸,我想和我喜欢的人结婚。”
“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不能只靠自己喜不喜欢,还要看对方的人品家世,哪里有那么简单。”
阮泽成说:
“听话,寄水,爸爸给你找的相亲对象是明江盛世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儿子,你和他结婚了,日后明江盛世集团就有你的一半,我们家要是想开脱市场,也有了助力。”
“爸爸,其实你就是想用我的婚姻去换取名诚的发展壮大吧。”阮寄水毫不客气地戳穿阮泽成温柔下掩盖的假面:
“你自己娶了禾珠阿姨,和你喜欢的人结了婚,却要求我和我不喜欢的人结婚,为名诚奉献一切,凭什么?”
他的语气和言辞都很尖锐,阮泽成被他说的脸上挂不住,脸色微变,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
“寄水,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懂事了?你让爸爸对你很失望。”
“............”阮寄水后退一步,看着阮泽成,随即慢慢垂下头,道:
“爸爸,对不起。”
他说:“可是我........我不想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我也想拥有自己的幸福。”
“爸爸给你选的人,是经过多方打听打探的。他家世不错,人也很有才华,你嫁过去,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阮泽成见阮寄水垂下了头,也放缓了语气,慢慢走到阮寄水的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
“宝贝,爸爸不会挑错人的。你相信爸爸,即便嫁到京城去,你也一定不会吃苦的。”
“.......”一声久违的“宝贝”,让阮寄水彻底红了眼睛,没了言语。
自从他母亲过世之后,阮泽成对他的关心就越来越淡,有时候父子两个人坐在一起,都相顾无言,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上一次听到阮泽成像哄孩子一样喊他宝贝,都好似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在公司拼了命地工作,不就是为了得到阮泽成的肯定吗?
可没想到,阮泽成根本不需要他的能力,他只需要一个能和其他大家族联姻的“工具”。
阮寄水明白,阮泽成之所以能提出让他联姻,说明他已经被阮泽成抛弃了。
他一旦嫁去京城,就意味着名诚集团的一切,都再与他无关。
股份、基金、容港的房产,以后都会变成阮寄情的所有物。
阮寄情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凭空得到所有,包括钱,包括爱。
阮寄水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成拳用力握紧指尖,来掩盖心中翻滚的情绪,极力掩饰失态。
即便他这么努力了,也还是得不到父亲的认可吗?
正当阮寄水沉默不语的时候,书房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daddy!哥哥!”
阮寄情才从外面玩回来,鼻尖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小跑到阮泽成身边,伸出手搂住了阮泽成的腰,撒娇道:
“daddy,你和哥哥说什么呢。”
阮泽成抽出一张纸,笑着看向阮寄情,面对阮寄水的冷淡尽数化成了柔情,和给阮寄情擦汗的动作上:
“你和妈妈去干什么了?”
“去看了珠宝展,买了一只表送给爸爸。”
阮寄情歪头道:“爸爸,你和哥哥在聊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在聊你哥哥的婚事。”阮泽成仔细给阮寄情擦干净脸,随即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道:
“你哥哥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噢噢,”阮寄情半懂不懂道:“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吗?”
“还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阮泽成摸了摸阮寄情的脑袋,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