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沮丧,但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给单珩打电话了。
“喂——”
“怎么了?刚刚不是说不打电话吗?”单珩的声音有些低哑。
“我在你小区门口。”杨慕霖老老实实道,“能不能下来接一下我啊。”
“……”单珩沉默了一会,随后说:“你在保安室等我一下,外面风大,冷。”
“好。”杨慕霖乖乖道。
五分钟后,杨慕霖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单珩,他一进入保安室,目光就落在坐在角落的杨慕霖身上,随后对保安说:“谢谢,我把我朋友带走了。”
保安点点头:“麻烦了,我也是按规矩办事,不好意思啊。”
杨慕霖跟在单珩身后,一出保安室,默默拉住了他的手,单珩也握紧了他的手。
“花,送你。”杨慕霖将手里抱着的玫瑰花递给单珩,“去晚了,花没你上回送的多。”
单珩接过花,用手轻轻碰了碰,像是在摸什么易碎的珍宝,说:“谢谢,我很喜欢。”
杨慕霖抿嘴笑了,想拿起手机拍张照片,单珩刚好微微侧头,露出正脸,“咔嚓”。
“好看。”杨慕霖笑着说。
“怎么回来不提前说?”单珩问,“我可以去接你。”
说到这个杨慕霖都不高兴:“哎呀,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出糗了,唉。”
单珩注视着他,说:“还是很惊喜的。”
进了屋,刚关上门,单珩把花放在玄关,两人一对视,没有多余的言语,单珩长臂一伸,便将人紧紧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杨慕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杨慕霖也毫不犹豫地环住他的脖颈,仰起脸,急切地迎了上去。
没有言语,分离这些天积攒的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吻落了下来。
起初是急切甚至有些凶猛的,牙齿不经意地磕碰,带来细微的痛感,却更刺激着感官。单珩的手紧紧箍着杨慕霖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插入他柔软的发丝,固定着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杨慕霖仰着头,热烈地回应。
这个吻带着带着一股近乎凶狠的掠夺意味,但杨慕霖却甘之如饴,从中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感。
他们一路亲到卧室,双双倒到床上,才略微分开,额头相抵,剧烈地喘息着。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温热的气息交融。
“是因为想我才提前回来的吗?”单珩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情动时特有的磁性。
“……”杨慕霖怎么好意思承认。
单珩笑了笑:“我很想你,霖儿。”
“看到你抱着花坐在保安室,我真的好高兴。”单珩亲了亲杨慕霖的耳朵,“像一只等主人来接的小猫,好可爱。”
“是、是么?”杨慕霖脸红了,自己在单珩眼中居然和小猫一样可爱吗。
单珩用腿蹭了蹭,笑道:“你这倒是诚实,这么快就有感觉。”
……
回来后,杨慕霖感觉自己和单珩进入了半同居的状态,除了偶尔有东西要回去拿之外,他一直住在单珩家里。
他报名了下周的雅思考试,这几天在复习刷题,学累了就和单珩一起玩一把游戏,或者亲亲抱抱一会,劳逸结合,效率出奇得高。
杨慕霖本身就是应试教育的尖子生,应付这种考试简直得心应手。考完试出来,他就和单珩说了句“没问题”,果然最终的分数是8.0,还不错。
同时学院里关于A大交换的通知出来了,杨慕霖仔细看了下要求,和季教授说的大差不差,英语要求,雅思过6.0或者托福过70即可。只不过这两个名额是研究生一年级和二年级共同竞争的,也就是说难度更大了。
期刊那边还没有给回复,杨慕霖心想,自己担心忧虑这么久,或许根本选不上,去不了,不去也没什么,还是一样地做实验,还不用异地恋。想到这,他便释怀了,顺其自然吧,他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
距离报名截止还有一个月,杨慕霖打算等到最后一周,如果期刊还是没消息,就直接交报名表了。
结果,通知刚发一周,某天早上杨慕霖就收到了期刊录用的邮件通知。
他有些愣神,看着邮件,心情复杂。
当时投文章时,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先投了领域内数一数二的期刊,想着如果被退稿的话再往下投,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没想到居然一发即中。
他将邮件给单珩看,单珩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宝贝你太棒了!”
“我也没想到。”杨慕霖说。
“现在可以填报名表了。”单珩说,“早点交也安心。”
杨慕霖沉默了一下,“嗯”了声。
很快实验室里的人都知道杨慕霖一发就中了领域内的小顶刊的消息,又惊讶又羡慕,纷纷发消息或者当面道喜。
“小杨师弟,我早就看出你骨骼清奇,深藏不露,是个做科研的绝佳人才。”钟宛竖起大拇指,“太牛掰了,有你单师兄当年的风范。”
“师姐过誉了,你才厉害。”杨慕霖商业互吹。
他交了报名表,后面的几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文章被接收这种本应该敲锣打鼓的大好事,他却没那么高兴。
大约过了三天,季教授转发了交换生最终名单的公示的链接给杨慕霖。
【恭喜你,慕霖!】
【可以开始准备了,三月底就要过去。】
名单上是杨慕霖还有一位隔壁实验室的研二师姐。
单珩知道后,带着杨慕霖去一家很昂贵的日料店吃饭庆祝。
“恭喜你。”单珩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真的很厉害,霖儿,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研究者。”
杨慕霖听了有些感动,后又叹了口气:“要是能带你一起去就好了。”
“我周末有空就去看你。”单珩给他夹虾,“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我随时都在。”
“我是去美国交换,有十二小时时差诶!怎么可能随时联系呢,你不睡觉吗?”杨慕霖说。
单珩:“我把铃声一直打开,只要你给我打电话我就能听到,睡觉哪有你重要。”
“不用啦。”杨慕霖肯定不会挑单珩睡觉的时间点给他打电话,他知道单珩爱睡,也很重视睡眠质量,而且半夜接电话,第二天精神肯定也不好,“发语音也挺好的,能听到你的声音就很好。”
杨慕霖能感觉到,虽然单珩一直鼓励他去尝试,去报名,让他安心去闯荡交换,但他这段日子并不好过,总是有些烦躁,时常走神,总是长久地注视着自己。
他们更加频繁地接吻做//爱,像两个饥渴的人,而彼此是对方在沙漠中的唯一水源,只有紧紧拥抱着对方,才稍稍缓解挥之不去的渴意。
每次疯狂过后,他们都靠在一起小声聊着天,然后互道晚安。杨慕霖一开始并不知道单珩失眠的事情,后面有次半夜口渴想去喝水,一坐起来,单珩就问他怎么了,然后去给他倒水。
后来,他便开始留意,才知道单珩这段时间睡眠很差,总是很晚才睡,偶尔睡不着会起身去书房看会文献。
“哥哥,要不我不去了吧。”杨慕霖在某次结束后,微微喘息着,看着单珩突然说,“你其实一点都不想我去是不是?那我留在你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