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滑动着屏幕, 往后仔细翻阅着资料。
助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继续道：“而来访人员中除却政丨府的工作人员，剩下的这几人的资料较为可疑，他们并没有领养的意愿，经调查发现, 一部分或多或少给福利院捐过款，一部分与霍晓兰院长有所接触，除了——”
他说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而谢黎也在这时翻到了最后一张图片，当那旋转的加载条从66跳到100, 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只见资料上放着一张大头像, 相片上的男人跟谢黎的五官有着八分的相似。
除了萧逍。
他生物学上的父亲。
萧逍去福利院干什么？专程跑到临北去？
“老板, 萧先生去福利院时, 初雪七岁，那时您应该是五岁左右。”助理隐隐猜测，“您没有见过初雪吗？”
“没有。”谢黎眉头紧锁, 回答地很笃定，自他记事起，便一直生活在临州，“我没有去过临北……吗？”
一张高曝光的图片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年幼的他好像没有穿鞋，踩在沥青路上，可比起脚疼，那刺骨的寒意更让他绝望，甚至从他的回忆钻到现实。
怎么会这么冷？他当时……真的在临州吗？
一滴冷汗从谢黎的额间滴落，他的头开始抽痛，刚刚翻找记忆的过程耗费了他太多的脑力，可除了这一瞬间的画面，他便再也想不起来。
甚至说不定只是他癫狂的臆想，臆想他哥哥的“白月光”是他自己。
谢黎喘了口气，“五岁之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还有什么办法能有所佐证吗？”
只要能让他找到合适证据补充他的记忆，他就能装。
助理沉默片刻，叹出一口打工人的浊气，“我再去查查资料，想想办法。”
“好。”
谢黎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萧逍和那个女人跟他解释过，说他是发了高烧，所以才会失忆，他这十几年甚至没有细想过这其中的猫腻。
“对了，老板。”助理还没有挂断电话，“网络上突然涌现大批您和初先生的负面消息，需要我这边雇佣水军压热度吗？”
谢黎一愣，“什么负面消息？还是暧昧照没露脸那事？”
“不是，是说初先生被您包养那事，我发您了。”
包养？
谢黎面色凝重，点开助理发来的链接，只见屏幕上大大的标题摆着。
【扒一扒临大电子专业某位同学被包养这件事】
【本人凑巧路过临州大学，正好撞到一辆豪车，本来想上去欣赏欣赏，结果却看到一个学生跟车主在路边拉扯不清，好像是费用没谈清，临州大学的学生这样不自爱的吗？】
【看背景确实是临大诶，没想到这样的名校也会出现这样的事。】
【楼上懂什么？有钱人就爱襙这样的“知识分子”，一晚上多少钱啊？我也想试试。】
【笑死人了，你哪什么试？那二手的电瓶车吗，人家劳斯莱斯。】
【额……小声逼逼一句，这人好像我认得。】
【卧槽，谁啊？】
【临大明星，言尽于此。】
【经常上校园墙那个？之前他不是一直都拒绝别人的吗？】
【劳斯莱斯能是别人吗？一晚上撅个屁丨股把你一辈子的钱都挣了，捷径就是好哈。】
【已经有人AI换脸做小视频了，这小脸是真带劲儿啊，冲死我了。】
【楼上求求求，求资源。】
助理的声音也带着严肃，“现在陆续开始有营销号在传播这件事，只怕事情闹大，会产生影响。”
“呵。”谢黎绷着一张脸，咬紧后槽牙，“不用，先不管。”
“好我马上……啊？”助理语气疑惑且焦急，“不管吗老板？”
谢黎坐在沙发上，手指扣着桌面上的茶几，回想起那些污秽的评论，他敲击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躁动。
“换脸的视频全部清掉，剩下的先不管，等闹得再大一点，查他的ip，我送他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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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谢黎深吸两口气，将心情收拾好，回过头，却看到卧室的房门开了一小条缝。
“哥哥，偷看我呢？”谢黎走上前，把门后的初雪揪出来，他双手捧着小猫的脸，笑道，“想好了需要什么吗？”
“嗯……”初雪点了点头，那双大手便跟着他上下摆了摆，他伸手用指腹揉了揉谢黎眉间的褶皱，“你生气了吗？因为工作上的事？”
谢黎低头亲了亲那张小嘴，“哥哥好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你怎么知道我有工作？”
“你之前不是看股票……什么的。”
初雪也不懂，就随便答了答。
主要是学弟家里人这么不喜欢他，他想，谢黎现在拥有的一切，肯定不是冠有临州首富头衔的父亲给的。
“那哥哥毕业后想不想去我的公司上班？”谢黎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弧度，“实习生月薪一万外加每月百万补贴，以及每晚的老板陪睡服务。”
意思就是表面上在当实习生，实际上是老板娘。
“才不要。”初雪被男人抱了起来，坐在床上，“这不就是左……做你的小情儿吗？”
原本那句左手倒右手赚自家钱被他紧急更换，初雪后背冒起了冷汗，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被男人捧一下抱一下就原谅了，紧接着，他的腰就被男人重重地掐了一把。
“唔！疼。”他嗔怨地看了一眼谢黎。
“疼就对了。”换做以前，谢黎可能会跟初雪在嘴上玩闹，可刚刚看完那个帖子，他不由得刻意地强调，“哥哥不是小情儿，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他把初雪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
“哥哥是我的心上人，不可替代的心上人。”
咚咚咚，咚咚咚，手掌下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初雪的手指蜷缩起来，他把手一抽，放到嘴边轻咳了咳，语气嫌弃。
“咦——好肉麻。”
谢黎看着小猫发粉的耳尖，凑上前去咬了咬，没有拆穿他，“哥哥需要些什么东西啊？”
初雪摸了摸下巴，一条一条列举出来，“唔，桌椅，我的专业书，还有睡觉用的熊！”
“啊？专业书？”
“对啊！要考试了！你该不会天天鬼混没有学习吧？”初雪伸手敲了敲谢黎的脑袋，嘀嘀咕咕，“要不是期末周了，我才不会跟你在这闹。”
期末周不用上课，大家都在备考，初雪不在这栋房子里也会经常跑图书馆，更别说公寓的环境比图书馆要好得多。
至少空气中都是青橘的气味，而不是什么不知名人士的脚臭。
“我当然有学啊，就是有些题确实不会，哥哥能不能教我？”谢黎抱着香软的躯体，任初雪揍他。
初雪眼神躲躲闪闪，嚅嗫道：“你老实一点，我就教你。”
“好好好，我现在立马叫人给送来。”
“对了，我的手机呢？”初雪用破手机用习惯了，平时就不怎么看，现在才意识到手机不在自己的身边。
谢黎眼睛定定地看着初雪，说：“哥哥要好好复习，所以没收了。”
多么拙劣的借口，甚至连装都懒得装。
“谢大少爷该不会是怕我报警吧？”说到这，初雪晃动着脚丫子，哐啷哐啷的声音响起，“这叫什么罪名？非法监禁？”
“对啊，怕死了。”谢黎咬上初雪的侧脸，调侃道，“我要是进去了，初学长可得经常来看我，带一点袜子内裤什么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