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15)

2025-11-07 评论

  妈妈没什么事,家里的电视会员掉了,他这边重新操作登录一下就行。

  再回头,走廊已经空空如也。

  走廊那头,左边乔恪已经落座,老长的腿一条在桌子里,一条在桌子外,斜斜靠着,看似背对着展延那桌。

  其实就是背对着展延那桌。

  右边展延也落座了,重新和他的同学们打成一片,也背对着乔恪。

  曾云恺上个厕所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乔恪还是刚才那样,不知道要帅死谁的姿势靠着。

  曾云恺双手环胸看着乔恪。

  几秒后。

  “干什么?”乔恪问。

  曾云恺一下子笑起来,他看着乔恪的侧脸,想着刚才的画面。

  这个人就那么和鬼似的出现,二话不说把人家手里的戒指拿走,再二话不说插着兜离开。

  “这你戒指啊?”曾云恺低头看乔恪的手。

  乔恪:“不然?”

  曾云恺挑了挑眉:“掉展延那的?”

  乔恪懒懒丢一个:“嗯。”

  曾云恺笑:“挺会掉啊。”

  乔恪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他跟我要的。”

  曾云恺觉得新奇:“哦?他怎么跟你要的?”

  乔恪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不告诉你。”

  曾云恺更觉得有意思了:“哦?”

  曾云恺和乔恪是一个小区的,他们爸爸是朋友,他们一起长大,自他有记忆起,乔恪就已经是他的朋友了。

  他们同班同学的情谊从幼儿园一直到初中,但因为曾云恺的成绩有点不方便,初二的一次忆往昔之后,曾云恺十分真性情地难过,说自己可能不能和乔恪一个高中了,问乔恪有了新朋友之后能不能别忘了他,以后他们还能像今天这样玩耍吗。

  那次发作很有效,别看乔恪冷酷无情地骂他发什么神经,私下开始帮曾云恺补课。

  当然,这个补课过程曾云恺顶着巨大的压力。

  谁能懂身边学霸那种点到为止的教学手法,很多时候曾云恺因为乔恪一句“这个不难推吧”明明听不懂也要装懂,夜里挑灯到凌晨来解析乔恪给他的笔记。

  真的很苦。

  但不得不说,很有效果,这让后来上高中的曾云恺练就了看题干就能明白问题走向的技能。

  外界很多对乔恪的评价其实都很对,他这个人就是很淡很冷酷。

  经商随性通情达理的爸爸,高知很规矩的严格妈妈的,他是这样构架下长大的天之骄子。自身出色导致家里人很惯着他,宠得很多事都不需要他自己开口,别人就已经帮他做好了。

  令人发指的满身优点,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喜欢他,站在哪里都是焦点,也因此养了一身的傲气,拽得要死。

  但也孤独,乔恪对自己要求严格,可对外却是个很被动的人,他看似被许多人簇拥,实则和大家都有非常强烈且明显的距离,边界感十足。

  这么多年的友谊,曾云恺是很自信自己对乔恪的了解的。

  只是这个了解,如今仔细想,或许得打个折扣。

  从前觉得得有95%,但现在只能退到90%了。

  剩下10%的部分,是关于展延的。

  一关系到展延,乔恪就变得好陌生。

  曾云恺高中没能和乔恪同班,许多消息滞后,在他眼里,他们故事的发展是这样的,突然的,展延对乔恪爱不释手,突然的,展延对乔恪爱理不理。

  突然的,两人就闹翻了。

  闹翻就闹翻吧,不往来不就好了,乔恪也不缺这一个朋友。

  但事实好像又不是这样……

  很多人来问曾云恺乔恪和展延到底怎么了,曾云恺回答的都是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他唯一一次从乔恪那里得知的事,是展延把乔恪给展延精心定制的学习计划和资料,给了别的同学。

  一个新来的,也很帅,也很高,性格非常平易近人的同学。

  曾云恺其实有点不太明白,所以他问,不能给吗?

  乔恪说不是。

  他再问,你和新同学不对付?

  乔恪说不熟。

  曾云恺更不懂了。

  展延长得帅性格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展延和谁都能玩得很快乐,有他在的地方气氛总是很轻松。

  所以一开始曾云恺也很想交这个朋友,得知展延和乔恪关系好曾云恺很是高兴,觉得自己能省掉不少社交的开头,他马上就要多一个帅哥朋友了。

  但许多次,曾云恺发现乔恪和展延在一块想要加入时,乔恪的意思都是,没位置。

  而偶尔展延不在乔恪身边,乔恪会说“他去找别人了”。

  曾云恺想说那我们也一起去啊,大家可以一起玩,但乔恪好像不这么认为。

  乔恪的态度很奇怪,曾云恺曾一度以为,乔恪对展延广交好友这事很不满意,他怀疑是不是展延交到了不好的朋友。

  但好像又不是这样,展延也不是谁都可以一起玩。

  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怪怪的。

  曾云恺想交展延这个朋友的想法就这么一直被搁置,搁置到即使后来他们成为了同班同学。因为乔恪的关系,两人也始终淡淡的,没人迈出那一步。

  曾云恺还记得在他乔恪书房里发现“乔恪,你真不是人”这几个字时的惊讶。

  那时他俩已经是远近闻名的仇人了。

  那是一张被揉搓了又重新被展开的小纸条,它被塞进透明卡袋里并做成了书签。

  “展延写的?”曾云恺那时问。

  乔恪说:“还有谁会给我写这个。”

  曾云恺说:“也没谁会让他写这个。”

  乔恪听后似乎有些得意,表情好像在说,厉害吧,他只讨厌我一个人。

  要不是这个人是乔恪,曾云恺只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他好像疯了。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乔恪对展延的态度像一层迷雾,你永远不知道拨开迷雾,面前会展现什么样的场景。

  就像那天,说了没空,又来了。

  还送人回去。

  也像今天。

  明明这枚戒指可以展开许多的故事。

  曾云恺自知撬不开这个乔恪的嘴,但还是忍不住问:“你那天几点走的?”

  乔恪说:“送上去就走了。”

  曾云恺嘴角一歪:“我在下面可是等了你有一会儿。”

  乔恪:“哦。”

  “常识,”过了一会儿,乔恪又说:“喝多了吐酒容易呛住。”

  曾云恺啊了声:“所以你一直守着他啊?”

  乔恪瞥了曾云恺一眼:“你这个人说话真难听。”

  曾云恺哈哈笑起来。

  看吧,就这样。

  两个都是。

  一个不好奇,一个不好好说。

  和高中时一模一样。

  不过曾云恺想的也不全对,展延对这件事并不是完全不好奇。

  别看他回位子上仍旧嘻嘻哈哈的,实则回到宿舍,他坐上沙发后直接呆滞了。

  啊……

  啊!

  啊?

  展延的头要炸开了。

  他的脑子开始让他觉得,那天隐隐约约的关于乔恪的画面,并不是梦。

  那些他非要骑电动车,那些他吵吵闹闹的,那些他没走两步就累了,那些他没力气就那么靠着……

  展延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乔恪想干什么?

  侮辱他?

  “……”

  这样想的下一秒,展延就对自己无语了。

  虽然他一点也不了解乔恪这个人,但说这件事是侮辱倒也不至于。

  人家可是,好好地,把你,送回宿舍啊。

  展延你好恶毒。

  想着那天自己鞋子好好脱了,外裤和外套也好好脱了,被子好好盖着的样子,不禁一阵寒颤。

  他开始安慰自己,那些其实是他下意识自己做的。

  那么学校的这段路呢?

  不会。

  真的。

  背他回来的吧?

  展延蜷缩身体,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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