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技术在就行。
技术很在。
白白也不是什么善茬,四个人直接在新的一局杀疯了。
最后拿奖杯,爽得两头牛绕着盐巴这个淘汰王直转圈圈。
展延也拿出背包里的烟花。
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
很快这个电话被接起:“你好。”
这个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闭麦了。
展延点烟花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他因为游戏胜利的笑容僵在了嘴边,皱了皱眉。
这局结束,大家都退了出来,两头牛和白白你一句我一句地复盘,但展延很安静。
他盯着盐巴的身影看了许久。
等到两人聊完,展延把直播间的声音关了。
“盐巴。”展延喊人。
没人回应。
展延又:“盐巴,你在听吗?”
或许是发现事情有点不对,两头牛和白白安静了下来。
界面上,盐巴动了动。
展延拧住了眉,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盐巴又不动了。
展延怕万一误会,保持耐心。
“回答我。”展延语气有些沉。
几秒后,盐巴的麦终于动了,他也开口了。
只两个字:“咚咚。”
几乎是下一秒,展延把盐巴踢了。
第30章
展延思路清晰动作很快,他踢掉盐巴的同时关掉了直播间的画面,拒绝盐巴发过来的组队邀请,把八月的盐巴拉黑。
只花了几秒,展延再次打开直播间的画面和声音。
“盐巴哥有点事,”他接上关麦前的语气:“你们还有人吗?要不我们匹配一个。”
两头牛说:“我有我有。”
两头牛说完没多久,游戏界面就进来了一个人。
两头牛:“开吧。”
展延点击开始游戏。
同时,展延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下来的动作也很快,陌生号码还没有存,他挂断电话,点击屏蔽来电号码,再点进微信,打开乔恪的主页,加入黑名单。
弄好这些,展延回到游戏里。
游戏还在匹配倒计时的界面,展延的私信亮了起来。
两头牛找他,问:「咋了吗?」
幽幽:「没事」
两头牛:「你们认识啊?」
幽幽:「现在看来是了」
两头牛:「哦?所以是他瞒着你?」
两头牛:「他为什么啊?」
幽幽看着游戏就要进入,丢了个:「可能我俩有仇吧」
展延脑子里已经建立了时间线,关于这个“八月的盐巴”是什么时候,是哪几次进入他的游戏生活,他一一标记,逐渐清晰。
好笑。
接下来的两局,展延打得有些无力,提不起什么劲,强颜欢笑得要命,甚至今天kk也来直播间了,展延也懒得和他打声招呼。
两局结束,他就和粉丝们说再见,下播了。
离开前,两头牛关心他:「你还好吧?」
幽幽:「我没事」
两头牛:「骗不了哥」
幽幽:「哈哈」
两头牛:「你们是现实的朋友吗?」
幽幽:「高中同学」
两头牛:「盐巴哥一直在线」
幽幽:「不关我事」
两头牛:「哎……」
两头牛:「开心点」
两头牛:「咱们再约」
幽幽:「好」
两头牛:「不过我觉得盐巴哥这人挺好的,你要不听听他解释?」
幽幽:「再说吧」
展延关掉游戏关掉直播软件,打开了他的论文。
翻了几页又关掉了,顺便电脑也关了。
打开手机里的一个游戏,玩了十几分钟,有点没意思,关了。
刷了两分钟微博,关了。
朋友圈滑了几下,关了。
展延直接把手机锁了,站了起来。
他插腰在房间走了几步,又环胸在房间走了几步,他发现他今天还戴了乔恪送的那枚戒指,他狠狠取了下来,丢在了桌上。
戒指不老实,锵的一声在桌上滚了几圈,倒下来,又滑了一段距离,掉在了地上。
展延盯着地上的戒指思考了几秒,又将它捡了起来,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蓝色盒子,把戒指放进去,对准桌边的垃圾桶。
在用力抛物的最后一秒,展延拐了个力,丢在了桌上。
这次盒子很□□,没有从桌上滚下来。
展延心脏闷得要命,情绪共情情绪,从前和乔恪那些不愉快的事,也在这个时候一下子涌了进来。
乔恪真的很烦。
为什么要骗他?
很好玩吗?
不再在房间浪费时间,展延拿了换洗的衣服和浴巾,去了浴室。
淋浴从头浇下,展延的脑子又开始在走在盐巴和幽幽的时间线上,他好像很想给盐巴找个借口,但他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明明乔恪在每一个盐巴和幽幽触碰的时间点,都可以告知此事。
盐巴没有,乔恪没有。
乔恪任由展延像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像小丑似的对他人格分裂。
头发上的泡沫过了水,展延仰头笑了声。
真好笑。
这次洗澡洗得有些久,从温热的浴室出来,展延全身热乎乎的,也有气无力。
他开了最小档的风吹头发,从发根吹到发尾,再从发尾吹到发根。
头发有点长了,展延抓起刘海,将这一小撮卷发拉直。
快到鼻尖了,是该剪了。
展延双手扶在洗手台上,轻轻地叹了声。
回到房间,他整理整理书柜,再整理整理桌子,再弄弄衣服,最后才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上面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
陌生号码,是蓝城的归属地,展延想了想,点击回拨。
那头秒接,却不说话。
展延也没有说话,他打开免提,就这么看着秒针一秒一秒地跳。
到第十二秒时,听筒突然传来了声音。
“展延。”
“嘟。”
展延把电话挂了。
他点进通话记录里,打开这个陌生号码。
还没操作,这个号码又打来了电话,展延直接拒绝接听,并屏蔽此号码。
洗衣机这时传来了嘀嘀的声音,展延放下手机去阳台。
晾完衣服这下是真没事干了,展延把灯关了,躺上了床。
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是该睡觉的点了。
展延睁着个大眼睛这么想。
展延回想起了高一某次回教室时,听到班上同学说的那句“乔恪是不是对展延也冷淡了啊?”
展延不太记得他当时是什么心情,但如果现在还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展延侧了个身,把手压在脸颊下。
他该是什么心情呢?
展延其实该理解乔恪的,也该理解乔恪的妈妈,自己的好儿子那么优秀,却天天被一个心思不放在正轨上的同学拉着玩游戏出去玩逃课,是个家长都会担心。
乔恪和展延越走越远,是必然的,没什么好惋惜。
可是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啊。
哪有人早上还好好地给他送饭,晚上却又装模作样地扮作陌生人。
搞什么。
真讨厌。
明天没有阿姨的饭吃了。
他明天还想吃炸鸡翅呢。
展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冷静下来了。
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冲动了。
或许乔恪也是刚知道呢,他们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乔恪听不出展延游戏中的声音很正常。
多正常,展延不也没听出来吗?
再回想,乔恪最后喊的那一声“咚咚”,会不会是在确认是否是展延。
展延的情绪似乎被自己的这些想法抚平了,他抓了自己有些碍事的刘海。
是不是不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拉黑一切联系方式。
他又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翻了个身,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了通讯录,把刚刚的那个陌生号码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