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兀一直拖到快要开庭，也没联系江萱。
他纠结症一犯就这样，如果是二选一，倒还好办。可选项一多，他就容易卡壳，像个被太多程序同时运行的旧终端，转不动，也关不掉。
法院索性将所有相关案件合并处理。
开庭那天，姜武通在门口给李兀打气，一脸郑重：“我们一定得沉着、冷静。”
李兀看了他一眼：“你别先被吓软了腿就行，那样我会很没面子。”
姜武通心里直发虚，没办法，对面那几位请的可都是行业大拿，其中有几位甚至是他当年读法学院时崇拜过的偶像。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要相信我的专业。”
李兀独自坐在正中间的席位，身份模糊，实在算不上标准的原告，也算不上被告。
四个人齐刷刷坐在他下方一点，身边围着一圈律师，阵仗大得像要打一场硬仗。
反倒衬得身边只有一人的李兀成了全场最轻松的那个。
姜武通好奇地说：“……你说到底会怎么判？”
姜武通脑袋左看右看，恨不得手里拿一把瓜子。
李兀：“……你真是来看热闹的吗？”
姜武通立马坐直。
旁听席挤得满满当当，一道道目光黏在他背上，李兀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这案子甚至闹到第一场庭审就直接网络公开直播。
徐宴礼他们差不多同时到场，一个个表情肃穆，如临大敌，然后他们齐刷刷看向李兀，眼神里写满了“坚定”、“深情”和“我会努力”的保证。
李兀：“…………”
他真的很想问面前这四位到底哪来的自信，总觉得自己跟他在一起才是最优解？
直播镜头明晃晃地对准他，李兀只觉得人生从未如此透明过。
这一切，都拜这四个男人所赐。
而□□审正式开始。
陈述案情时，李兀并非有意重婚，且几位丈夫均表示对此并不知情。然而所有人的诉求却出奇一致，要求继续维持与李兀的婚姻关系。
法官看向台下这一众涉案人员：
联邦新任委员会主席徐宴礼；掌握着联邦经济命脉的商氏家族唯一继承人商时序；刚刚荣获人类进步奖的联邦高级实验室负责人江墨竹；以及联盟署长之子戚应淮。
和一个大学老师，李兀。
法官们集体沉默：“…………”
说实话，真的哪个都得罪不起。
更何况每个都私下通过气施压，明确表示希望维持婚姻。
这案子受关注到什么程度？甚至有一家主流媒体发起了一场全民投票，标题赫然是：#替李兀选丈夫#。
商时序作为年轻一代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几年前突然收心结婚，本就让人大跌眼镜；徐宴礼也曾被评为“联邦最想嫁的男人”之一，风头无两；江墨竹虽为人低调，但作为生命科学领域的领头人，地位不容小觑，稍一深扒背景更是令人啧啧称奇；至于戚应淮，身份更是显赫。
所有这些光环叠加在一起，实在梦幻。
可它偏偏真实地发生了。
之前甚至有人在网上发帖，恳求李兀开班授课。
李兀独自坐在中间，左边是商时序和徐宴礼，右边是江墨竹和戚应淮。
他们每个人的律师都是业界赫赫有名的大拿，严阵以待。
徐宴礼端坐在位置上，律师正低声在他耳边交代注意事项。他的目光却缓缓从商时序、江墨竹和戚应淮脸上一一扫过。心里迅速做出判定：垃圾，绿茶，小屁孩。
胜算：五十，六十，百分百。
商时序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似笑非笑，斯文败类得恰到好处，简直能当场迷倒一片。他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却在瞥见徐宴礼方向的瞬间骤然冷下。
操！徐宴礼居然请了那个专打离婚官司出名的大律师。果然是心机深沉的腹黑男。再看戚应淮，一个靠家里的小兔崽子，也配来争？还有江墨竹……妈的！长得一副清冷样，实际就是个专会勾人的绿茶。
江墨竹从落座起，目光就始终落在李兀身上。他漫不经心地想，下次或许可以穿着西装做，李兀的腰确实很细。可视线一扫过对面和身旁那几人，嘴角便沉了下去。不过没关系，李兀眼光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等他们重新在一起，完全可以把这些碍眼的人全部屏蔽。
戚应淮原本想嚣张地翘起腿，却被律师一个眼神按了回去，只好勉强坐直，故作深沉地撑着下巴。心想：一群老男人，还敢跟他抢？正所谓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李兀明明都踹了他们，还死皮赖脸贴上来，真够不要脸的。
李兀则始终低着头，谁也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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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论坛里的帖子正以山崩海啸般的速度疯狂刷新：
＃实时追更！！！
【1L楼主】：
开一个追更贴，呜呜呜一想到今天可能就要结束这长达几个月的“快乐吃瓜时光”，我就忍不住伤心……
【3L匿名用户】：
！！！开始了开始了！
【5L匿名用户】：
我兀坐在中间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像只误入狼群的小白羊。
【6L匿名用户】：
法官询问徐宴礼是否感情已破裂时，徐大居然当庭忏悔认错？！
【8L匿名用户】：
我去，不得不说政客确实是个好演员，脑子也转得快。感情的事只能打感情牌，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了！
【11L匿名用户】：
徐大说到委屈兀的那段……应该是动了真感情，声音都哽咽了。
【15L匿名用户】：
兀的表情好像也有点松动了。
【17L匿名用户】：
我真的服了，商二居然也用一模一样的套路！问题是情感外放得也太夸张了吧，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整尴尬了！
【19L匿名用户】：
我还以为有钱人的律师能出点什么了不起的奇招呢……
【23L匿名用户】：
这能有什么奇招？又不是什么别的竞争，还能几个操盘手互相下绊子。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感情这回事，就算天之骄子也得跌下神坛。
【26L匿名用户】：
哈哈哈商二一开始可能是演的，但现在好像真动情了，居然把和兀的结婚戒指拿出来了！一边说“老婆我睡不着的时候只能看着我们的回忆才能入睡”……又好笑又有点莫名感动是怎么回事！
【30L匿名用户】：
兀已经闭眼了，根本不敢睁眼看这混乱场面……
【35L匿名用户】：
其他几个人一脸嫌弃，表情管理都快崩了哈哈哈哈！
【39L匿名用户】：
法官打断商二施法！让他注意法庭秩序，控制情绪！
【42L匿名用户】：
江三冷笑一声，满脸写着“就这？”。
【49L匿名用户】：
江三情绪稳定又如何？在这种全员戏精的场合，冷静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啊！
【52L匿名用户】：
我去！！江三你可真是个人才！！他居然翻出一堆陈年老图，徐大和商二跟别人举止亲密的照片！还一脸淡定地说“忠诚才是一段婚姻的维系法则”！！
【56L匿名用户】：
江三这绝对是在意兀很久了……这前夫资料搜集得比狗仔还全，完全断绝一丝复合的可能性。
【58L匿名用户】：
徐大和商二表情彻底扭曲了！！
【62L匿名用户】：
怎么没戚四的？？
【64L匿名用户】：
估计是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被江三暗中观察+偷拍吧！
【67L匿名用户】：
我第一次见徐大脸都气绿了！！第一次见他咬着牙说他一向私生活干净，从不越界！
【69L匿名用户】：
所以江三这是连徐宴礼都防着的，心思太缜密了吧，江三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好无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