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紧握手,简直心心相惜。
于是几个人开启了疯狂内卷模式,深夜集体修炼,早也用功,晚也用功,厨房的灯彻夜长明。
到了第四天,何川的菜谱终于从“地狱级别”降到了“人类可尝试级别”。
他感动得差点当场落泪,举着锅铲宣布:“我终于不用做佛跳墙了!”
李兀这几天只能躲到人工湖边图清净。
那其实算不上正经钓鱼场,只是庄园里引的一处宽阔的人工湖。
宝月岛气候常年温和,湖边凉风习习,周围种满了茂密的灌木和小乔木,绿荫掩映下几乎看不见人影。
他拎着根鱼竿坐在岸边。
一开始李兀还努力躲了几顿黑暗料理,但节目组简直像装了GPS定位似的,总能精准找到他。
后来他索性懒得躲了,每次试吃时都一咬牙一闭眼,硬着头皮往下咽,仿佛吃的不是菜,是毒药。
人工湖里既有色彩斑斓的观赏鱼,也有肥美的食用鱼。李兀钓到观赏性的,总会戏弄似的拎起来看两眼,再轻轻放回水里;若是钓到可食用的,就扔进水桶,让节目组拿去给那几人当食材。
说真的,李兀还是觉得这些鱼有点白死了。
他本身很爱吃鱼,自己也会做,可那几位的手艺简直是在糟践食材。
第四天,李兀刚在湖边打好窝,抛下鱼饵,才翻开书看了两页,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他一回头,只见商时序拎着个水桶、拿着捞网,像个老农民似的蹑手蹑脚走过来。
商时序一看见李兀,顿时眼睛发亮,大为惊喜:“兀兀,原来真的是你!”
他老远就瞧见一个清瘦修长的背影,脖颈白皙,浅色运动服衬得人身形挺拔,帽子下露出几缕黑发,坐姿端正得很有气质,心里还嘀咕不会真是我老婆吧?
走近一看,果然是他老婆!
李兀无奈:“你怎么在这儿?”
商时序笑嘻嘻地凑过来,一脸天真烂漫:“当然是来捞鱼啦!我知道这儿有个湖,特意来抓鱼的。”
这里其实是当初李兀和商时序蜜月时住过几天的庄园。后来他们又转去了一家面朝大海的酒店。
理由是商时序信誓旦旦地说“做完看海很浪漫”。
李兀对此深表怀疑。
因为他压根没怎么看到海,全程只记得酒店房间里那片海洋蓝的天花板,以及商时序兴致勃勃地问“兀兀,像不像在海浪里荡漾”的欠揍声音。
李兀扫了一眼他手里那寒酸的捞网和水桶,皱眉:“你就拿这个抓鱼?”
商时序还挺自豪:“兀兀,你忘了我会游泳。”
李兀沉默了两秒,这片湖又不是商时序的私人游泳池那么浅,他真怕商时序一下去,就得派人来捞他了。
“你捞鱼做什么?”
商时序理直气壮:“做饭啊!节目组每天只给一条鱼,怎么够练习?所以我打算自己来抓。”
李兀简直头疼:“你知不知道这水有多深?万一被水草缠住脚你就完了……能不能别老是脑子一热就干这种有病的事?”
商时序一看李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知道他生气了。
而且他老婆生气时话就会变多。
于是商时序熟练认错:“兀兀,我错了!我就是过来看看,绝对不会拿生命冒险的!再说我们还没复婚呢……”
李兀冷着脸:“你就是嘴上认错快。在这儿安分坐着,一会儿钓了鱼分你两条。”
商时序受宠若惊,立刻乖巧点头:“好哦。”
商时序嘴里叼着根草茎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蓝天白云发愣。偶尔侧过头,就能看见李兀白净的侧脸,下颌线清晰利落,透着种内敛的温润,手指白皙修长,即使穿着最普通的运动服,也自带一股沉静的气质。
李兀正专注地盯着鱼漂,眉眼低垂,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一根鱼竿。
商时序心想,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没人来打扰他们就好了。
“兀兀,有鱼了吗?”
“兀兀,我听说我们做的鱼都是你钓的?你怎么这么厉害!”
“兀兀,我之前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就是觉得那样你会更爱我。你原谅我好不好?”
“兀兀,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兀——”
李兀头也不回:“闭嘴,我的鱼都被你吵走了。”
商时序立马做了个拉链封嘴的手势,悻悻地拿起李兀带来的书翻了两眼,满页绕来绕去的术语看得他眼皮发沉,没几分钟就把书盖在脸上睡着了。
这几天他们实在累得够呛,四个人像较劲似的拼熬夜,谁先歇谁就输。
不知睡了多久,商时序被一阵动静吵醒,一睁眼就看见戚应淮像只大狗似的凑在李兀身边问东问西,那副谄媚样简直没眼看。
商时序内心冷笑:果然,我就像狼一样敏锐,连睡觉都能嗅到情敌的危险气息!
“戚应淮?你怎么在这儿?” 商时序警觉,“是不是跟踪我,想抢兀兀给我钓的鱼?”
戚应淮扬了扬下巴,一脸得意:“难道就你一个人知道这有湖啊?李兀也答应给我一条鱼了。”
商时序眯起眼睛:“是吗?那你准备怎么抓?”
戚应淮理直气壮:“水里直接抓不就得了!”
李兀默默扶额,这俩人在某些脑回路上简直该去验个DNA。
商时序立刻跑去查看李兀的水桶,就算不是唯一一条,他也要最大最好的那条!
结果桶里空空如也。
正对上李兀的视线,李兀面子有点挂不住,轻咳一声,幽怨道:“都怪你们声音太大……今天的鱼都不咬饵。”
戚应淮顿时愤愤不平:“这群鱼太不识相了!居然不咬你的钩!兀兀你等着,我下去抽它们耳光!”
李兀面无表情:“现在,离我五米远。”
两人立马噤声,乖乖后退到五米外,不敢再发出一点动静,只能蹲在地上无聊地拔草根玩。
没过多久,旁边的灌木丛又窸窸窣窣响了起来,江墨竹和徐宴礼一前一后走出来,后者手里还拎着一根崭新的钓鱼竿。
商时序瞬间瞪大眼睛:“你们哪来的钓鱼竿?!”
鱼竿是江墨竹从工作人员那儿弄来的,但他自己不会钓,于是和徐宴礼达成协议:钓到的鱼分他。
江墨竹探头看了眼李兀的空桶,哪壶不开提哪壶:“宝贝,你也刚来吗?”
李兀差点把鱼竿甩他脸上。
徐宴礼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这个钓点不对。根据地理位置、水流速度和光照角度,鱼群更可能聚集在更下面一点的浅滩。”
李兀幽幽道:“……是你们太吵了。我昨天手感明明很好。”
徐宴礼点头:“噪音确实是主要原因。”
李兀终于满意了:“你们都不许说话。”
徐宴礼于是在李兀不远处坐下,借了点他的鱼饵,没几分钟就钓起了第一条、第二条……
李兀这边依旧毫无动静。
江墨竹小声说话:“要不我们把徐宴礼一脚踢下去吧?再这样钓下去,我宝贝岂不是很没面子?”
戚应淮积极响应:“我同意!待会儿捞人的话我可以去捞,谁去踢?”
商时序警惕:“……你们看我干嘛?想让我当这个坏人?门都没有!我要是踢了,兀兀肯定直接废除我的位置,我也可以负责捞人。”
他突然灵机一动,对江墨竹说:“对了,当初踢你的人其实就是徐宴礼!你现在给他一脚,算是报仇。”
江墨竹:“…………”
李兀突然接到节目组的电话,语气焦急:“李先生不好了!您几个丈夫都不见了!我们怀疑他们是翻墙跑的,早知道就该把墙垒高一点,看他们还怎么跳!”
李兀无语望天:“……他们没跑,都在人工湖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