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川这下可乐了,心大得早把刚才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转身就想回家扎进厨房做饭,刚迈两步就被商潜拉住了。
“你要这样出门?”商潜的视线扫过他身上没擦干净的痕迹。
陈卓川这才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一下就红了。他慌忙抓起旁边的纸巾要擦,可瞥见商潜就站在面前,脑子里猛地窜出对方刚才那番话。
商老师说他满身都是男人的东西,说他都被玩熟了……
当时懵懵懂懂没细想,这会儿回想起来,陈卓川整个人烫得像要烧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商潜见他拿着纸巾愣在原地,脸颊红得快要滴血,问道:“怎么了?”
陈卓川人也老实,被问就下意识答:“商老师,俺、俺没被玩熟……”
话一出口就觉出不对,这话太有歧义了,连连摆手:“俺不是那个意思!俺是说……”他越解释越乱,急得鼻尖都冒了汗。
商潜看着他这副窘迫样,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没再逗他。
见他擦了半天也没擦干净,便从旁边抽屉里抽了包湿巾,道:“过来,我给你擦。”
陈卓川对刚才的教训还心有余悸,缩了缩脖子,却在商潜沉静的注视下,还是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他就这么站着,商潜坐着,两人离得极近。商潜的角度,刚好对上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只要商潜一探头,就能吃到……
他又想起商潜刚才说自己主动挺着一对大*给他吃给他摸,脸颊瞬间又烧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使劲回想,自己什么时候主动过?思来想去,好像也就医院那一次。
商潜见他眼神发飘,显然是在走神,问他:“在想什么?”
陈卓川回神,支支吾吾道:“商老师,你刚才说俺主动……挺、挺着……”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他窘迫地别过脸,“俺明明没有……”
“嗯,你没有。”
陈卓川更不自在了。
“是我主动要的。”商潜语气坦诚,“是我想摸,想吃。”
这话让陈卓川只觉得浑身的热度又蹿高了几分。
是商老师主动要的,但又不是为了治病,那又是为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窗户,玻璃上映出两人的影子,他站在商潜身前,刚好在对方腿间的位置。
他虽然从不觉得自己身材有多好,但胸肌确实比一般男人结实些,难道商老师是因为这个才跟他做那些事?是把他当成……女人了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陈卓川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围裙带子。
下午四点多,门铃响了。
陈卓川快步去开门,门口站着穿碎花裙的陈卓惠,一手拿着伞一手牵着丁盼。小家伙许久没见妈妈,一直黏在陈卓惠身上,怎么哄都不肯撒手。
商潜坐在餐桌前,心想自己刚才误会了人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陈卓惠看到他,没有半分生分,主动开口:“你就是商老师吧?常听我哥提起你呢。”
商潜有些意外,他倒没想到陈卓川会在妹妹面前说起自己,便顺势问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哥说你长得特别好看,还说你学问大得很,什么都知道,特别厉害,他可佩服你了。”
这些夸赞,商潜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本没什么特别。可从陈卓惠嘴里说出来,变成“陈卓川说的”,却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饭很快便做好了,四个人围坐在桌前吃饭,气氛格外融洽。
吃到一半,陈卓慧望着窗外连绵的雨丝,随口问:“最近城里一直下雨吗?”
“是啊,都下好几天了。”陈卓川应道。
商潜说:“应该还有几天才放晴。”
饭后,商潜告辞回到家,他像往常一样做复健,拉伸动作做到一半,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他愣了愣,手边的手机恰好震动起来,点开一看,是小区物业群的通知:因暴雨导致电路故障,正在紧急抢修,恢复时间待定,请各位业主耐心等候。
突然,门响了起来。他刚做完一组动作,还拄着拐杖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轮椅则在客厅另一侧。他咬了咬牙,撑着拐杖一点点挪过去开门。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是陈卓川,他手里捧着两根点燃的蜡烛。
见了商潜,他先露出个憨笑:“商老师,俺那还有蜡烛,给你送……”
话音没说完,他的目光就定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商潜站起来的样子,虽然靠着拐杖支撑,身形略显不稳,却实实在在是站着的。
以前商潜总坐在轮椅上,看着清瘦单薄,他原以为对方站直了应该没多高,没想到看起来竟和自己差不多,目测也就比自己矮一两公分的样子。
商潜用拐杖支撑了许久,膝盖突然一软,身体猛地向前倾,眼看就要摔下去。
“小心!”陈卓川连忙腾出一只手,一把搂住他的腰,才堪堪稳住。
两人都松了口气。陈卓川扶着他,语气带着点急:“商老师,你这是干啥呢?”
“在做复健。”商潜喘了口气。
“复健?”陈卓川立刻严肃起来,这在他看来是天大的正经事。
他连忙半扶半搂地把人搀到轮椅边,又把蜡烛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小小的火苗舔亮了周遭的黑暗,映得两人脸上都泛着暖光。
陈卓川看着他:“商老师,俺来陪你复健吧。”
商潜其实不太习惯让别人看见自己复健时的狼狈,除了最初那几次被父母陪着,他之后向来是独自完成的。可看着陈卓川的眼睛,他竟没说出拒绝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是陈卓川第一次见商潜复健的样子。
没有了平时的从容淡定,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格外艰难。抬腿时要先攒足力气,落地时拐杖会发出沉闷的声响,额角很快就沁出了汗。
陈卓川看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以前看商潜坐在轮椅上,虽也心里难受,却没这般强烈的实感。直到此刻他才真切意识到,商潜没有拐杖根本站不住,每一次挪动、每一次发力,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陈卓川想扶,商潜却不让。他知道这是为了复健效果好,便只能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心一直悬着。
大概是因为有人一直在旁边盯着的原因,商潜没有平时那么从容,没一会儿,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摔了下去。
陈卓川吓得魂都飞了,想也没想就扑过去,硬生生把自己当成了肉垫。
“砰”的一声,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商潜趴在陈卓川身上,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颈窝。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茶几上那点烛火摇摇晃晃,勉强勾勒出彼此的轮廓。
窗外的雨还在下,沙沙的声响裹着空气里的静谧,显得格外清晰。
陈卓川能听到雨声里混杂着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又响又急,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不知道商潜有没有听见,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羞耻得想找个缝钻进去,可心脏却像不受控制似的,跳得越来越凶。
两人对视着,烛火在商潜眼里明明灭灭,漂亮得像盛着碎光的玻璃珠。
“陈卓川。”他突然开口。
“……啊?”陈卓川慢半拍回应一声。
“你这几天为什么要躲着我?”
陈卓川愣了一下:“没、没有哇。”话一出口就心虚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