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树,你是不是看到我和林智在一起了?”苏元解释道,“林智刚加入舞蹈社不久,而我作为副社长,再加上他是你室友,所以才想多帮帮他。你不是也嘱咐我多照顾他吗?这些你都很清楚的啊。”
谢多树确实很清楚,林智从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就跟寝室的人透露过,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学跳舞,但家里人并不支持。后来大二刚开学,也就是前不久,林智决定加入舞蹈社,当时谢多树还让苏元多多关照自己室友。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只是建立在苏元和林智之间清白无暇的关系上。
他沉声说道:“我让你照顾他,可没让你牵他的手,亲他的嘴。如果我再晚一点发现,你们是不是就要更进一步了?”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苏元才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跟踪我?”
谢多树微微一顿,坦然点头:“对。”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苏元质问道。
“现在这是重点吗?”谢多树反问道。
苏元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终于坦言道:“我承认,我确实和林智做了那些事情,但那并非我的本意。”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故意牵他的手、亲他的嘴、陪他看电影的?”
“多树,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各种形形色色的选择,这很正常。”苏元握住谢多树放在桌面上的手,“但至少我最喜欢、最偏爱的人还是你,这样不好吗?”
谢多树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他怎么会听到苏元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
他把手从苏元的手心里抽出来,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也去随便找个人亲嘴,你也能接受吗?”
苏元沉默了一下,点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当然,我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无论面对多少选择,最喜欢的那个人仍然是我。”
谢多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元,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摇摇头,说:“算了,我接受不了。我觉得恶心。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路过苏元时,对方伸手拉住他,“多树,所以你还是决定要和我分手是吗?”
“是。”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苏元叹了口气:“多树,别跟我置气。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我们这段感情。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你。我给你一段时间冷静思考,如果你后悔了,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谢多树听着他的话,一根根掰开他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目光坚定:“我不会后悔。”
姜炎在咖啡厅外没待多久,就看见谢多树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低垂着头,也没看方向,闷着头就往前走。
距离咖啡店十几米的地方有个红绿灯,现在正是红灯,但他却仿佛没看见,直接就踩上了斑马线。
直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谢多树才猛地回过神来。只见一辆庞大的货车正朝他冲来,车灯刺眼。与此同时,他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强烈的拉扯感。
下一秒,他被狠狠地拽了一把,整个人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他转头望过去,只见那个拉了他的人正站在面前。
对方的帽子因为大货车的狂风而被刮落,一头火红的头发随即显露出来,在风中肆意飘扬,如同烈焰般夺目。
货车发出长长的鸣笛声,缓缓驶离,周围的风也逐渐平息。
面前的人声音低沉:“走路不看车,你不要命了?”
谢多树缓缓地抬起头,眼圈红红的,瞳孔上蒙着一层水雾。他哽咽道:“要的,要命。”
姜炎皱眉:“哭什么?”
谢多树抬手捂住眼睛,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滑落。他努力平复情绪,回答道:“我分手了。”
姜炎闻言,心中一顿,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回想起刚才在咖啡厅里看到的那一幕,他早已猜到了七八分。
谢多树抽泣着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可以喝酒的地方吗?”
“喝酒?”
“嗯。”谢多树点了一下头。
他觉得酒确实很难喝,但此时此刻,他急需那种能够短暂麻痹思绪的外力。
姜炎打量谢多树,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说道:“往前面一直走,有个十字路口,左转第三家有个清吧。”
“谢谢。”谢多树道完谢,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去。
身影渐行渐远,身后的几人见他走了,纷纷凑过来好奇地问:“炎哥,那人谁啊?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姜炎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然后对他们几人说:“今天就到这,不用再继续走了。”
“真的假的!”黄毛一听这话,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太棒了!”
姜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蔡全,你如果再因为这点小事就嚷嚷着要跳河、跳楼,让大家为你忙得团团转,我不会再插手你的事了。”
蔡全一听,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地应道:“知道了,炎哥。”
“你们都回去吧。”姜炎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炎哥,你要去哪啊?”有人好奇地问道。
“找雇主。”姜炎头也不回地答道。
说完,他便大步离去,留下几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炎哥又接活儿了?”
“不知道啊,可能医院里又要交钱了吧。”
谢多树依照姜炎的指引,顺利地找到了那家清吧。他先是向服务生询问了提不提供过夜服务,在得知可以在包房内过夜,只需要额外支付一些费用后,他便安心地坐了下来。
他按照酒水单上的推荐,点了几杯烈酒,打算今晚不给自己发酒疯的机会,最好能直接醉倒,一觉到天亮,这样就不用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
店里的烈酒显然不是他昨天喝的啤酒所能比拟的,才喝了不到半杯,谢多树就开始感到头晕目眩。然而,这种酒精麻痹大脑的感觉却又让他觉得异常刺激,于是他忍不住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下去。
随着酒精的作用逐渐显现,谢多树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他感觉到旁边有人坐了下来。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试图看清对方的脸,但却只看到眼前一片模糊的红色色块。
“你谁啊?”谢多树努力地凑了过去,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但他的视线却始终无法聚焦,只能不断地往前凑。
姜炎坐到了他的旁边,低头看着手机,对他的举动毫不理会。直到谢多树的脸几乎要贴到他的鼻尖时,他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将谢多树的脸推开。
谢多树的脸被姜炎的手推得变了形,但他却依然没有放弃追问:“你到底是谁啊?”
“姜炎。”姜炎淡淡地回答道,同时低声道,“酒量这么差也敢一个人来喝,心真大。”
“姜炎。”谢多树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中逐渐浮现出这个人的形象。他恍然大悟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闲着没事干。”姜炎轻描淡写地回答。
实际上,是因为谢多树之前付的定金颇为丰厚,而任务又没完成,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关照一下这位雇主。
谢多树听了姜炎的回答,呆愣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接着,他拿起面前的一个杯子,热情地递给姜炎,“我请你喝酒。”